無論如何,他們應該把這些人分開,制止爭端。
素星點頭,讓疤臉上去把那個流浪漢提了起來。
疤臉正要往車上搬的時候,那個流浪漢又嘲笑出聲,「看吧,只要我試圖喚醒你們,雲霧城管理層的那些小狗就會出來維護秩序,你們還不明白嗎?你們賺的每一分錢去供養了雲霧城最大的蛀蟲,他們踩著你們的脊樑,吸著你們的血,在寬敞明亮的房間裡享受生活,你們只配活在陰溝里!」
應已違揪住流浪者的頭髮,將人一腳踹上了車,然後把疤臉也推了進去,迅關上車門,動作行雲流水。
周邊的人還來不及反應,只能傻愣愣地看著。
素星心有靈犀般的上車將把流浪者的嘴堵住,那頭應已違坐進了駕駛座,發動了汽車。
好在車上的鑰匙沒有拔,應已違踩住油門,帶著素星和其他兩個人沖了出去。
被嚇到的難民紛紛罵了起來,唯獨站在後排的幾個難民沒有出聲,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定定地看著應已違駕駛的車遠去。
車在道路上行駛了好一會,素星通過後視鏡確定沒有車尾隨,才說道:「他有問題。」
「對。」應已違解釋道,「他說是自己從雲霧城外面來的人,但他的眼神不像。」
按照應已違常年獨居的情況來看,普通人類獨自一人在末日生存的時間很短。
因為生活環境中充滿了危險,普通人沒有充足的時間照顧自己,為自己建造安全的房屋,找尋能夠飽腹的食物。
就算那個人是個野外生存經驗豐富,或者運氣非常好找到了一個大型市,沒有喪屍的侵擾,也只能生活一段時間。
人類的生存需要不斷的消耗物資,而現在工廠停滯,生產生活陷入僵局,雲霧城維持到現在都要說姜建平有手段。
一個外來者是怎麼保持自己的狀態的?
這個流浪漢髒兮兮的外表下,藏著的可是飽滿的肌肉,隨時準備出擊的手部動作。
那群難民根本沒有傷到他。
素星似乎也明白了什麼,若有所思地看著前方的路面。
坐在後排的疤臉一臉迷茫,手上沒有鬆勁牢牢按著那個流浪漢,腦袋裡卻像團漿糊似的轉不過來。
他聽不明白前座這兩人在打什麼啞謎,只確認了一點,隊長說這個流浪漢有問題,那他就好好看著這傢伙。
動腦子的事情從來都是交給眼鏡的,隊長又比眼鏡聰明,所以平時素星說了什麼,疤臉都會好好聽著。
專業的事就應該交給專業的人來做。
剎車一下抱緊了車咕嚕,發出嘎吱一陣刺耳的聲音,車在應已違的控制下甩出一個漂亮的弧度,穩穩停在素星的辦公樓下。
素星他們用的車輛都經過了改裝,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耐久,耐得住喪屍的攻擊,也耐得住隊員們隨時出現的暴脾氣,所以車內的把手都被拉斷了。
突如其來的旋轉讓素星抓住了身邊唯一能抓住的東西,那就是應已違的手臂。
很難說應已違不是故意的。
驚魂未定的素星抓著應已違的手臂,後知後覺地看向應已違,後排的疤臉和流浪漢先生已經擠到了一塊,悲慘地貼在車玻璃上,尤其那個流浪漢,身上傳來一聲骨頭脆響的聲音。
應已違就著素星的手,拉下了手剎,他確定手部肌肉的運動清晰透過衣服,讓素星感覺到了。
因為素星的掌心一瞬間變得很熱。
「你……」
素星現在心跳很快,剛才車輛的高剎停刺激了他整個人,血液流動度都快了不少。
他看著駕駛座上的應已違,腦子裡想不出什麼詞語,只覺得面前這個男人莫名有些耀眼。
素星晃了晃腦袋,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可笑,這大半晚的又沒有燈,怎麼會耀眼呢?
在他搜腸刮肚在腦子裡翻了又翻,終於說出一句話來,「我餓了……」
然後緊張地移開視線,唯獨手沒有鬆開。
應已違眼珠微微轉動了一下,說道:「那我在你那等你。」
只「在你那等你」一句話,惹得小狼崽臉蛋爆紅。
素星像是被燙到一般收回手,慌張地想打開車門,卻被門鎖擋了腳步,試了幾次最後還是一腳踢開了車門。
這該死的門!
疤臉揪著流浪漢下了車,就被素星狠狠瞪一眼,接著聽素星冷冷地說:「下次把這車拖去報廢。」
車:先,我沒有惹你們任何人。
應已違坐在車上,目送著素星走進辦公樓,直到素星那間辦公室的燈打開,他才離開。
他不會拒絕小狼崽的要求。
凌晨2點15分,一把剔骨刀精準地划過頸動脈。
這是頭鹿,白天被素星安排人送過來的,雖然是冰凍的肉,但在末日屬於非常難得的佳肴。
它瞪著一雙綠色的眼睛,無神地望著前方,大片搖晃的繡球花倒映角膜上,看著自己肌肉組織被切開。
應已違非常了解這些構造,它們就像種子一樣種在腦里,如線一般貫穿整場表演。
他把手從那雙貼合緊密的手套里拿了出來,放下卷到手肘的袖子。
審訊室內,素星看著被鎖在冰冷座椅上的流浪漢,一張漂亮的臉上全是冰冷,整個人散發著泠冽的氣息,和在應已違面前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