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原身把這個消息告訴父親的時候,以為自己找到了逃離的機會,可是父親給了他一個答案,「既然這樣,這學你也不要上了,我供不起。」
那一刻,原身的世界天崩地裂,他忍受了十八年的折磨,在觸摸到希望的時候,地獄裡的惡魔將他再次拖回深淵。
如今早已物是人非。
應已違睜開眼睛,發現身體還沉浸在原身的情緒當中,不由自主的顫抖。
那種憤怒和無助困住他的手腳,讓他無法動彈。
即便換了個芯子,那種成為應激反應的存在依舊刻在肌肉里。
應已違一邊皺著眉,一邊輕聲說,「我在這,別怕。」
手腳上的束縛慢慢松卸,應已違抱住自己,輕輕拍著肩膀,一下又一下。
忽然,房間外傳來一陣敲門的聲音。
應已違嘗試著站起來,身體卻傳來了一陣拒絕,看來還是需要一點時間。
「請進。」
素星推門而入,手裡還端著一份早餐,「昨晚睡得還習慣嗎?」
「還不錯,看樣子你在這裡還不錯,至少生活水平沒有下降。」
素星聽到這話,不由得頓了頓,看著應已違放在沙發邊舊舊的箱子,頓時腦補出許多應已違在外受苦的模樣,無論應已違再如何強悍,一個人在末日生存談何容易,從他們分開到今天,素星不知道應已違這中間造了多少罪。
昨晚素星在床上翻來覆去,遲遲不能入睡,一直擔心應已違睡得好不好,尤其想到應已違連晚飯都沒吃,心裡更是愧疚,又擔心應已違已經睡下了,不好再打擾。
於是素星如同煎餅一般,在床上翻了一夜。
等天一亮,他就做了早餐來找應已違。
「雲霧城裡的早餐做得不錯,我給你帶了一份。」不知道為什麼,素星沒有告訴應已違這是他做的,他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免得露餡。
可他不知道,他的臉上正明晃晃地掛著「誇我」兩個字。
「嗯。」應已違拿起一份煎餅,入手時還保持著溫熱,兩片綠葉夾著裡面漂亮的雞蛋,一起裹在柔韌的煎餅中間,旁邊的豆漿還保持著適口的溫度,只是接觸,應已違就知道素星是花了心思的。
「很好吃。」應已違稱讚道。
被誇獎的素星頓時開心起來,笑著和應已違說起雲霧城中的事,直到應已違吃完所有食物。
「今早有三個難民失蹤了,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他們似乎和你說過話。」素星長腿交疊在一起,眼睛在燈光的照耀下流轉著光彩,漂亮極了。
應已違收拾桌上的餐具,將筷子整理至同一位置,細緻地把碗碟擺成了平行的位置,動作之間不帶一絲停頓,「昨天我們進來後,確實有幾個人上來找我說話,但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你說的難民。」
「也對,你才來什麼都不熟悉。」接著他說,「待會城主想見你,如果你不想見他的話,我可以幫你推了。」
應已違知道這是素星的體貼,昨天他和聖子那種古怪的氣氛讓素星有了什麼猜測,答應道,「沒事,好多年沒見,現在見見也沒關係的,不過我需要一點清洗的時間,待會我們在哪裡見面呢?」
送走素星,應已違面色如常地走回衛生間,將剛才的早餐都吐了出來。
他現在沒法消化這些食物,但如果直接拒絕的話,素星可能會不開心吧……
雲霧城,城主辦公室。
姜建平臉色陰沉地看著大祭司,旁邊的秘書正跪著收拾地上的玻璃渣,姜建平每冷哼一聲,大祭司就哆嗦一下。
「瞧你沒出息的樣!」
大祭司賠了個笑,走到桌邊給姜建平倒了杯茶,「城主,不,姜叔,您消消氣,這應已違是挺難對付的,前腳拉著素隊嚇唬我,後腳就氣哭了聖子大人,還不得仰仗您給我們撐腰嗎?」
收拾玻璃渣的秘書手上動作快了幾分,城主可不是為了他們這些小屁孩生氣,而是為孟鐵沒能殺了應已違生氣,現在人還堂而皇之地進了城,之前鉗制素星的枷鎖斷了一個,城主不氣誰氣?
「你倒是會認慫。」聽了吹捧的話,姜建平臉色稍稍好了一些,「之後的事你就別管了,幫著敏學管好聖教,其他的事情我來處理,敏學心腸軟,我們之間的談話別順嘴說給他聽,聽到我們要對付應已違,他肯定要來勸的,知道了嗎?」
「知道知道,聖子大人一副菩薩心腸,不知道應已違是怎麼長的,您和聖子大人對他這麼好,還長成了一副歪模樣,我要是他爸,非抽死這小子不可。」
「呵,一把年紀,又想當人家乾爹,你小子可以啊。」
大祭司見城主笑了,立馬笑得更燦爛了,說:「聖子大人這次被氣得不輕,您什麼時候有空去看看他?」
「嗯,對了,待會你把老應給我叫過來,應已違再怎麼樣,也是他的兒子,亂世生存不容易,活著見面已經是奇蹟了。」
「好嘞,那我先走了。」大祭司乖巧地退出辦公室。
秘書拿著玻璃渣行了個禮,安靜離開,心裡卻不是很平靜,說要殺應已違的是城主,說生存不易,難得見面的也是城主。
人真是太複雜了。
秘書剛走到轉角,就見素星隊長帶著一個男人走了上來,大腦在第一時間給出了警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