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是6府专门造的,从外看普普通通,唯有马车顶上刻了一个6字,作为6府的标识。
马车里头别有洞天,能够坐下九人,人多则需要两匹马来拉,人少只需一匹。
正中间放了精致的梨花木雕刻的木桌,连着马车,是固定住的,木桌四周依次放了三张小榻,可坐三人,能躺一人。
塌下有暗格,打开有供玩乐的纸牌这些,摁下木桌底下的凸起之处,里头放了水果吃食。
王商瑾从袖口的内兜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再叠好收回内兜。
王商栋剑眉蹙起:“搬了几步路就出汗无力,你身体虚弱得连走几步路都不行了?你哥夫尚且能背着一筐栗子爬山,怎么你连你哥夫都不如。”
马车内顿时安静下来,吴管家半垂着眼不吭声,呼吸都减弱了,不敢大声出气。
当着别人的面被大哥说了,王商瑾呐呐了几声,一张俊逸的脸迅涨红,连着玉润的耳垂都红成一片,半晌他才开口:“哥,书多了沉,不是我体弱。”
王商栋虚虚的瞥了一眼弟弟,脸白手嫩,浑身没个腱子肉,跟旁的弱不禁风书生差不了多少,他估计都能轻松扛起弟弟。
“在书院里头,每日可有晨起锻炼?”
弟弟打小身子弱,隔三差五就得吃药,稍微不注意能染上风寒。府县的大夫都来瞧过了,说是得强健体格,但也不能过度劳累。
因此王商栋格外关注弟弟,从弟弟七岁起,他会督促弟弟早起晨跑,围上村子跑上两圈,不需要跑得太快,能跑完足以。
多年下来,王商瑾身体康健了,肯定比不上他大哥,但至少与普通人无异,不过比常人感染风寒次数要多上个一两回。
王商瑾心虚的移开了视线,不敢看大哥,前几年来了书院后,一开始他还能够每日早起在院落里跑几圈,没了大哥的督促,渐渐的他也就懈怠了,往后这事直接抛到了脑后。
至多休假回家的时候,在大哥的督促下,围着村子慢慢的跑上两圈。
书院里无人管他,夫子会管他的吃食和习书,不会严格要求他晨起锻炼,他便常常泡在馆学或者是夫子的书房,其余要么在课室上课,要么就呆在院舍吃饭休憩。
王商栋一瞧弟弟的反应,心中有了答案,他崩着脸,神色愠怒。
“大哥,疼!”王商瑾喊了一声,紧紧捂住脑门,大哥都不晓得轻一点,他又不是木头做的。
大哥下手比以前还用力,他都能摸到一个小小的包。
王商栋疾声厉色道:“到了府县就开始给我晨起早练,一天不许落下,要是以后再给我现一次,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商瑾不敢反驳,含泪称好。
太阳西沉,王商瑾撩开车帘,落日将远山处的云染成了金色,透过层层叠叠的云,撒下了橙红的光,晕染了那一片天。
“还有多久才能到,都夕落了。”
马夫:“表少爷放心,天黑之前能到落脚的客栈。”
那便是快了,知道了结果的王商瑾坐回马车内,虽走的是官道,但也颠簸,他不晓得大哥和吴管家难不难受,反正他是坐立不安。
他们出的时候是午时过半个时辰,现在是夕落时分,他们赶路也赶了两个多时辰。
“大哥,哥夫怎么没跟你来。”王商瑾很好奇,他想起见到哥夫那天,大哥和哥夫都是痴情人。
大哥竟不要哥夫陪着来,难道大哥舍得将哥夫一人扔家里不管。
王商栋眼睛半阖着,听到弟弟的话,心情顿时又烦躁起来,想到临行前小夫郎的泪眼汪汪,他的心好似被人攥住拧了一圈又一圈。
糟心弟弟,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想什么呢,娘会同意你哥夫跟来吗。”
“噢。”王商瑾本来还想继续问,但看到大哥横眉立目的盯着他,仿佛再说他再多问一句,大哥就能立马揍他一顿。
王商瑾默默的闭上嘴,手里捧着书,果然还是书本待他好。
天色暗了下来,不远处有一家客栈,专门设在官道附近供来往的人住宿,再走上半天或者一天,还能继续碰到与这家相似的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