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知道,謝斂這樣?的人物,哪怕是淪為落魄的罪臣……也有無數人覬覦又忌憚他。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伙夫冷笑道。
他領命密殺謝斂,若是沒有履行,最終被治罪可?就得不償失。上頭?人的心思他猜不出來?,但謝斂的一面之詞,他可?不敢隨便信。
青年執著燈,微微傾斜。
慣來?冷冽的眉眼微有動容,再看過去依舊凜冽漠然,只道:「你已經重病將死,領這樁差事……本就要被滅口?,為何不賭一賭?」
伙夫拿刀的手微顫,被他緊緊攥緊。
他死死盯著謝斂,仿佛在看什麼怪物,最終卻又長舒一口?氣。若不是真的到了絕路,誰會領這樣?要錢不要命的差事,謝斂的建議確實誘人。
他摸索著刀柄,喉間發緊。
若是有了更多的銀錢,或許他的……
眼前的青年囚衣單薄,滿身傷痕,看起來?如一支被積雪壓折的松枝。
他只是打量四周,淡瞥幾眼。便低垂下凌厲長眉,深沉眸底藏著幾縷光,透著種理智到近乎冷漠的然,淡淡道:「是為了年幼的女兒?」
伙夫豁然抬頭?,卻避開目光。
謝斂步步緊逼,只說道:「想要做乾淨,又要將外頭?的人繞開,恐怕人手不夠。此?時此?刻,其餘人還?未到齊,你還?有思考的餘地?。」
燭火被風吹得晃動。
恰如謝斂所說,驛站內沒有別人了。
謝斂隨行的僕從還?未到,便轉而離開去購置物品。他們原本的人手分出一大半,乾脆將這些人繞走,免得生出多餘的意外,導致消息泄露。
剩下的人手少了,他們只能低調地?下毒。
卻不料打草驚蛇,令謝斂有了底。
既然如此?,今夜在驛站內所有的人都死乾淨了,才能徹底防止消息外泄。
「你……」
伙夫別過腦袋,冷笑:「我勸你別動歪腦筋,外頭?都是我們的人。就是今夜你不死,也別想著能逃出去。」
但謝斂面色平靜,似乎不以為意。
仍舊執著燈,等他回答。
伙夫分明拿著刀,額頭?卻滲出細汗來?。
這個誘惑實在太大,只要能拿到更多的銀子,他那天聾閨女便能北上京城求藥。耳聾好了,再也不會被小孩砸泥巴、扔爛菜葉,被戳著腦袋罵聾子。
「領命的不止我一個人。」
謝斂將燈遞給他,只道:「與你的主子傳信,拖延到寅時前。」
月將至天中,時辰已經不早了。
在謝斂的注視下,伙夫終於?鬆開刀,重掛回腰間。他抹了一把臉,盯著謝斂片刻,點頭?道:「少耍點花樣?,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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