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來暮去,直到有天晚上,門被撬開了。
臨祁走了進去,依舊是很輕很輕的腳步聲,生怕把他吵醒了。
每到下雨天,穆久身上的傷口,就會又癢又疼,可能是傷口當時傷的太深,觸碰到了神經,才會有後遺症。
他抓著自己的傷痕,完全沒注意到旁邊還有個人。
臨祁一動也不敢動,看著他瘦削的背影,包裹在被子裡,旁邊凸起的位置,是個骨灰盒。
他到現在唯一做的一件「好事」,應該就只有留下了穆正遠的骨灰盒。
等穆久完全的睡著了,臨祁才趴在他的床邊,枕著手臂歇息了會兒。
等到臨祁抬頭,卻發現穆久直直地,用空洞的目光盯著自己。
那個骨灰盒的位置,也被他轉移到了床的角落,好像生怕他的到來,就是為了搶走它。
穆久沒有講話,瞳孔連轉都沒轉動過。
臨祁靠近他,逐漸的呼吸急促了起來,穆久依舊一動不動,比石頭還要僵硬。
直到,臨祁俯身低頭吻上他的嘴唇。
穆久眨巴了下睫毛,但沒有拒絕他,也沒有做出任何掙扎的動作。
像個死屍。
他將穆久擁入懷中,力氣倒是小了很多。
對方沒有回應的吻,讓他很快就結束了這個過程。
穆久縹緲,沙啞的嗓音在他耳邊飄過,「親完了,可以走了嗎?」
還是不想見到他。
臨祁苦澀的回應道:「還不夠。」
「那就等你做完了所有你想做的,再走。」穆久沒有感情的談判著。
臨祁眼眶猩紅,低低的壓嗓,「好。」
他扒開對方的衣服,用指腹摩挲著上面遍布的疤痕,接著又將嘴唇貼了上去,過於溫柔的動作,讓穆久有點錯愕。
臨祁幹完了自己想乾的一切,他身上的液體掉落下來,滾燙地打在穆久身上,滴答滴答的,也不知道是汗還是什麼。
直到他聽到了臨祁哽塞的語氣,宛若全身長滿刺的刺蝟,退縮了進去,「穆久。。。。。」
「對不起。。。。。。」
穆久以為自己聽錯了,臨祁又趴在自己耳邊,說了句「對不起。」
太小聲了。
可是那道很小聲的音量,卻在他的耳邊放失的,無限的,擴大鑽了進去,那三個字,刺進心臟最深不見底的地方。
刺又從何而來呢?是從臨祁身上斬斷的刺。
他不該那麼自私自利,把對臨馮風的恨,強加在一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世的人身上。
桀驁者最終還是低下倨傲的頭顱,親手用刀剜開心臟,將它奉送給愛而不得的人,只見他自言自語的說著,「留在我身邊吧,穆久,忘掉以前的一切,我會補償給你,用這輩子剩下的所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