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芦花絮棉衣被褥,虽说有些扯淡,但是用打散的蒲棒来絮棉衣被褥,在农村可不罕见。
至于旧被褥、旧衣服不干净、不卫生,基础的遮蔽、保暖都做不到,谁还敢有这要求?
两千斤破被褥,拆洗之后,怎么也能有一千斤左右的旧棉花。
按照厚棉被六七斤的用花量,细算一下,收获确实是很大的。
赵家两兄弟还沉浸在捡大漏的喜悦之中,跟在马车侧面的李胜利,却在担忧的看着拉车的辕马。
“有方,我看马腿都打哆嗦了,咱们是不是装的有点多?
这能不能行?”
库存的破被褥本就湿潮,为了把车装瓷实,赵家哥俩,还在车斗里踩了好几遍。
即便都被踩实了,加上十包衣物,马车现在的高度,也过了一米七、八。
赵家兄弟也算是装车的好手,满满的一车货物,被两人装的四平八稳。
只是畜力有极限,货物虽说装的规矩,但重量已经出了辕马的负重。
万一伤到了拉车的辕马,那赵家两兄弟的这次捡漏,就要变成赔本的买卖了。
“没事儿,还能拉上一段,等找个没人的地方,咱们再把上面打捆的衣物卸了。
肖大爷在板桥胡同的四合院里,有一排倒座房空着。
收的破烂儿多了,我爷他们都在肖大爷家倒一下。”
赵家老大赵有方的话,让李胜利对他有些另眼相看。
这位看似忠厚的赵老大,倒是跟他的名字一样,脸上忠厚心有方略,是个人物。
“哥,我看打捆的这些衣服里,有不少绸子货。
咱们今晚别走了,在肖大爷家凑合凑合,捡捡里面的好衣裳。
不然拉回村里,还能有咱们的份儿?”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二赵有法,也转着眼珠开了口。
往常在信托商店收了破烂儿,回村之后,想要的村民就会聚在一堆。
大伙儿凑够了收破烂儿的钱粮,还有来回的车马费,就会把东西称斤平分。
这次的收获很大,赵老二这边,显然是有了别的想法。
“就你心眼儿多,后面推车去。
小叔,老二的歪心眼多,你看他说的成不成?”
洼里赵家规矩大,在家海爷说了算,村里赵满奎说了算,兄弟之间,自然是老大赵有方说了算。
在李胜利看来,机灵的老二赵有法,不如面相忠厚的老大赵有方。
面带沉稳、心有丘壑,有点做大事的模样。
如果一直在村里,以后赵满奎的担子,可能就是赵有方的。
老二赵有法的机灵全在脸上,而老大赵有方的机灵却在心里,比如现在他问的问题,就很机灵。
“老大,如果咱们把车上的十包衣物卸了,回去说三十块就买了那些破被褥,能不能成?”
赵老二的心思,李胜利知道,无非想以此获利而已。
在后世这是完全没问题的,可在这个时候,就不仅仅是有没有问题的事了。
私人做买卖,那叫投机倒把,严重一点是可以枪毙的。
但万事总有变通的方法,只要不是大张旗鼓的叫卖,李胜利这边的方法还是很多的。
“小叔,这不好吧?
乡里乡亲的都不容易,咱们一下挣这么多,让人知道了,会戳脊梁骨的。”
李胜利的想法,在老大赵有方这边没有通过。
虽说心里机灵,但赵有方还是有原则的,李胜利的说法,显然不符合赵老大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