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聿南揉了揉他的头发。
他知道谢熠想说得很顺畅有难度,“我听着呢,你说你的,慢点说。”
“哦。”
谢熠枕着头蹭了蹭腿根,“你在德国……嗯……过得好吗?”
他思忖了一会,“我有点……有点……不记得……记得……从前的事情了,记忆……有点……”
谢熠话说得磕磕巴巴。
纪聿南道:“就那样呗,上学,实验室,去看看卡里还有多少钱,再跟着傅凯去看看表演,不过我也没太找过什么朋友。”
“你读书很好吗?”谢熠伸手戳了戳。
纪聿南失笑:“你这话说的,我读书不好怎么回国站在你面前?这都是依靠我这个聪明的大脑!”
“哦……”
“什么态度啊?”纪聿南回头弹了弹谢熠一个脑瓜。
“正常人的态度,那你在那边有认识很好的朋友吗?”
纪聿南停顿一下,“嗯,有……”
傅凯,林峰,教授,师妹,还有很多的同门。
谢熠转过身去不说话了。
纪聿南撇了撇嘴,“熠熠。”
背过去的人摇了摇头,“想睡觉了。”
纪聿南无奈道:“好好好,睡觉,睡觉。”
本以为谢熠是闹脾气,但很快谢熠就睡着了,纪聿南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身体,腰酸背痛。
他怕谢熠掉下去,只坐了一个边,屁股疼。
收拾好病房的卫生,把谢熠擦过眼泪的纸丢进垃圾桶,烧了点水,又把窗户关上了。
这时他才想起来桌上放着的文件。
打开,还是不打开。
纪聿南盯着谢熠良久,坐在沙发上打开了文件袋,映入眼帘的内容让他瞬间手抖,文件掉落在地上。
愣了半晌,才慌慌张张地去捡。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文件里的内容,随后猛地抬头看向谢熠,坐在沙发上呆滞了几秒,起身走出了房间。
走近安全通道,才敢拨通兰濯的电话。
滴滴滴——一次又一次,打了五次后才接通。
纪聿南开口道:“程淮之和谢熠是——”
那头的声音沉闷,等待了几秒,“文件也送给你了?你先别告诉谢熠,我怕他不知道,再刺激到。”
“你他妈的在跟我开玩笑嘛?程淮之知道这件事吗?”
“我不清楚,沈确没说。”
电话里的信号不好,滋啦滋啦响。
“你的消息是沈确说的?温柯和沈确到底什么关系?你他妈的一个警察,到底每天都在干嘛?”
纪聿南看着自己手里的文件上的内容,他快要疯了。
“你冷静一点。”
兰濯的冷静平和衬托得他像个疯子。
“我冷静一点?兰濯,兰警官!这血缘报告上写的是程淮之和谢熠存在遗传学关系!”纪聿南压着嗓子低吼,“他们两个人是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