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忠义没有当场答应茅怀安的提议。
纵然茅怀安是公社主任,但不是他的顶头上级,他没有义务请他去家吃喝。
便是他的顶头上级,干好工作是他的义务,请吃喝那是他的喜好,想请了请,不想请了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茅主任看崔忠义的脸一直冷着,恼火的要骂人,心说我一个茅山公社的主任,还治不了你一个小毛贼,当下做出决定——马上立刻迅安排去望山村走访的工作。
崔忠义修好了电话,告辞前冷声道:“茅主任的电话没多大毛病,用的时候轻拿轻放就成了。”
言外之意不就是说他粗野吗?
茅怀疑的猫脸更难看了。
崔忠义忙完工作回到所里,却是坐立不安。望小玲身上的血刺激着他,睁眼闭眼都变成了天下所有女孩子的遭遇。
他还是不能让自己心安理得面对现实,他还要去搏一搏。
崔忠义又站起来,去了不远处的派出所。
还是陈警官在。
听了崔忠义痛苦的陈述,陈警官也很心痛,但他没有崔忠义的震惊。
他是茅山公社老字号的民警,对穷乡僻壤层出不穷的怪事坏事已经快麻木了,望小玲的遭遇在茅山公社别说排不上第一,连前十都进不了。
若不是亲身经历,人是很难想象贫穷落后,愚昧无知都会催生出哪些邪恶的花朵。
但陈警官还是跟着崔忠义又去了一趟望山村,直接进了望小玲的家。
望财矢口否认自己有过禽兽行为,任红艳一改以往的唯唯诺诺之状,疾言厉色道:“死丫头!你给警察说你爸对你做过啥事没有?没良心的东西,天天供你吃喝,倒反咬人一口!早知道你这样狼心狗肺,当初生下来咋不把你直接竖尿罐溺死!”
”小玲,不要怕,有警察叔叔在,你来把生的事情慢慢说给警察叔叔听。
警察就是抓坏人的,他会给你撑腰的。”
崔忠义慢慢疏导鼓励望小玲。
望小玲却一直不开口,陈警官问急了,她就摇摇头小声道:“我娘说的是真的,我爹对我很好。”
“那你身上的血是咋回事?!”
崔忠义要急不择口了。
“我上树玩摔下来流的血。”
望小玲垂着头道。
陈警告看了崔忠义一眼,感同身受着他的绝望和痛楚,回忆起自己第一次和他一样的震惊和无奈,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拉他走了出去。
崔忠义在陈警告的陪同下一路跌撞着先往家里走去。
崔梵汐崔紫雯姐妹第二次见到陈警官,立刻有礼貌地问叔叔好,陈警官笑着拍了拍她们,夸她们越大越懂事。
崔梵汐伸手就去揪陈海警帽上的帽徽,被崔忠义立刻喝斥制止了。
冯兰兰对陈警官很客气,给他端茶倒水,又问了一些农转非的问题,加上惊为天人的模样,一点不像没有见识的农村妇女。
“不好了!不好了!红艳喝敌敌畏了!红艳喝敌敌畏了!快来救我老婆啊!”
崔忠义和陈警官面部一抽,惊骇地看着对方。
他们从任红艳家出来还不到二十分钟,刚还好好的,怎么就喝毒药了呢?!
要喝不应该是望财那个畜生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