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个李菊香带一个同样刚出生的闺女。
这下子,莫说村里,就是这四里八乡的人都笃定这刘金霞一支的命格了,刘金霞的生意因此变得更好了。
她也就干脆将家里田租给他人种,让自己闺女从镇里买了个三轮车,哪里有生意,就让自己闺女李菊香骑着三轮车载着自己去。
前些年刘金霞得了白内障,眼睛看不大清楚了,也算是补全了她的个人商业形象。
这边,崔桂英刚把李追远身上湿衣服换好,就看见老伴拿了一瓢井水冲了一下膝盖上的血,又打开上锁的橱柜,从里头拿出三包烟。
一包先丢给崔桂英,吩咐道:“郑大筒来了,当面拆了拔一根,走时再拔一根,药费挂账。”
紧接着,李维汉又丢过来一包:“刘瞎子给她一整包,其它的别谈了。”
崔桂英提醒道:“我听说,这刘瞎子现在出一趟活儿,可老贵了。”
李维汉摇摇头:“她瞎了眼就算了,可别瞎良心。”
刘金霞男人以前和李维汉一起玩儿泥巴长大的,她男人刚走那几年,孤儿寡母家里困难,是李维汉时常送些接济也会在农忙时去帮干点活,因此李维汉那时也没少被说闲话。
虽说两家现在也不咋勤走动了,但那刘瞎子要敢收自家的钱,他李维汉就敢一口唾沫忒她脸上。
最后一包,被李维汉放进自己口袋里。
崔桂英诧异道:“你这是要出去?”
李维汉点点头:“我去找三江叔。”
“啥!你们这是撞了啥东西了?”
李维汉扫了一眼周围的孩子们,瞪了一眼老伴:“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李维汉就推着那辆二八大杠出了门。
崔桂英重新坐回席边,轻抚着李追远,不停喊着他的名字。
有小孙女好奇问道:“远子哥是怎么了?”
虎子马上道:“我知道了,远子哥是碰到水猴子了,被拉下去当替死鬼了!”
一时间,周围孩子们都面露害怕的神情,纷纷后退。
“啪!”
虎子脸上出现了一道巴掌印。
崔桂英骂道:“呸,发了昏叫你胡吣,去外面看看请的人到了没,快去!”
“哎!这就去!”
虎子也不矫情,这一巴掌打得虽然疼,却也没真往心里去,拉着石头几个跑出去瞧人了。
崔桂英吩咐大孙女英子去帮自己拿来一个装有水的碗和一根针,她拿起针,在李追远的额头和头顶划拉了好几下后,将针平放在碗里。
本地有这样一个习俗,谁家有个头疼脑热身子不舒服的,就用这针“叫”一下。
不消多时,外头就传来声音:“郑大筒来了,郑大筒来了!”
郑大筒背着一个木质的医药箱进了屋。
“郑医生,看看伢儿,看看伢儿。”
崔桂英将烟拿出,拆封,拔出一根烟递了过来。
郑大筒接了烟,夹在耳朵上,蹲下来,看着李追远,问道:“伢儿这是怎么了?”
“落水了,就醒不来了。”
“落水了?”郑大筒先掰开李追远的口鼻,又翻开眼皮看看,随后又从箱子里拿出听诊器,仔细听了听。
等其收起听诊器时,崔桂英凑过来问道:“郑医生,咋样?”
郑大筒皱了皱眉,将李追远扶起来,崔桂英忙伸手帮忙。
对着孩子后背拍了拍,又观察了一下,郑大筒将孩子放躺回去,将耳朵上的烟取下,咬嘴里。
崔桂英忙起身去灶台那儿拿火柴,却见郑大筒已经自个儿点起,一连抽了好几口。
“咋样啊,医生?”
郑大筒看向崔桂英:“伢儿落水多久?”
崔桂英看向潘子。
潘子:“就一小会儿,远子刚落下去就被他爷抓起来了。”
郑大筒又皱眉抽了一大口烟,吐出烟圈后,说道:“婶子,孩子不是溺水了,也不呛水,没啥事儿啊。”
“那怎么人醒不来?”崔桂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