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许把我文章给她看。”宗越正色看着姜少微,亦是少见地较真儿。
姜少微不答,坐回去看自己的书。
宗越便又看向大表兄,等着他主持公道。放在旁人身上,敢这样拆他的台,他早抡起了拳头,但姜少微是他至亲,他不会对他动手。
姜廷璧也对姜少微道:“二弟,这次是你做事不周了,以后,须得注意着些。”
姜少微仍然没有答话,面色清冷地看着书。
宗越不觉抱臂审视起他来。
自他来此读书开始,二表兄虽也是尽心指教,但对他总似带着股,敌意?
宗越并不确定那是不是敌意,他能察觉二表兄在压制,所以大部分时候,二表兄待他与平常无异,只是偶尔,会严厉地有些不留情面。
也许不是敌意,只是过分严厉罢了。
无端端的,二表兄怎么会对他有敌意?
宗越收回审视的目光,坐回去继续看书,这次却是端端正正坐直了,下意识又觑了眼窗外。
她没有在那里站着。
也不知为何,他看着罗婉与二表兄说话,就不舒服,明明她和大表兄也说话了,但总是感觉不对。
宗越回到昆玉院又是很晚了,罗婉却还没睡,坐在书案旁记着什么,旁边摞了几个精致的漆木匣子,看上去应当是为过年走亲访友准备的。
“年礼府中会统一置办,你不用管。”宗越提醒了句。
自他进门,女郎一眼都没看过来,只叫拂云倒茶伺候,听他说完这话依旧没抬头,边写边说:“这是我自己要用的。”
年前年后,她也要找自己的姐妹叙话,需得备些东西。
宗越不再说话,换上寝衣之后见女郎还在忙着,且瞧上去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但夜色已深了,他明日还要早起去冀国公府。
“睡觉。”宗越站起身,对着书案后的女郎说。
他声音有些冷,那股子霸道硬气与生俱来似的,听来总像是在命令。
又勾起罗婉白日里被他训斥的记忆,那是当着姜少微的面,他就让她那么难堪。
“你先睡吧。”罗婉没有刻意带出情绪,却也不似平常言语温和。
宗越听出她在赌气。
以前她就算不抬头,也会含笑说一句“越郎,你先睡吧”,不似今日,连“越郎”都不叫了。
宗越皱了下眉,抱臂看着她再次说:“睡觉。”
这次是原汁原味的命令了。
女郎不再回应,兀自做着自己的事,懒与他费口舌的模样。
宗越方才只是微皱的眉加深了,抬步朝她走去。
女郎听见他移步,手下铺着的两本册子本是打开的,却立即合上其中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