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醒偏头望向窗外。
此时月色清朗,银白的月光映入他眼眸,漂亮的眼睛愈染上一层神秘瑰丽的色彩,他出神片刻,有点后悔,不该让她哭,说:“其实也没什么,有我在,她总可以很自由的。”
她可以一直这样自由(),做自己想做的事。
只要他还活着。
也是╳[((),”宋书在一侧附和说,“殿下贵为储君,亦是日后的天子,有殿下在,谁敢欺负姑娘。”
江醒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明日去查一查裴时野。”
“是。”宋书道。
没一会儿,宋书出去,室内只有江醒一个人。
闻青轻沐浴完毕,穿着素白的里衣,长发湿湿披在肩上,怀里抱着干净的帛布推门。
江醒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你不去睡觉,来我这儿做什么。”江醒起身,把书阖起来,推进书橱里。
闻青轻刚被他训过,站在门口不敢进去,靠着门框说:“我头发还是湿的。”
她声音小小的:“我想让殿下帮我擦头发。”
她哭过之后总是很粘人,跟小时候很像。
“进来。”江醒说。
闻青轻上前,江醒下意识伸手,闻青轻把帛布递给他,江醒拿着帛布,将抬手却怔了怔,有些回不过神,指节垂在袖中,摩梭了下衣角,既然决定避嫌,便不应再给她擦。
他想把帛布放下。
这时,闻青轻抬手揉眼睛。
江醒看见她的动作,蜷了蜷手指,捏捏她的后颈,说:“待会儿再睡,起来坐好。”
闻青轻乖乖坐直。
江醒也在她身侧坐下,将她半拢在怀里。
指节穿过她乌黑的长发,认真仔细地擦拭半湿的长发,闻青轻刚刚沐浴过,身上有种淡淡的果木香,他单手悬在半空,指节夹住闻青轻湿润的长发,一点一点擦干。
江醒垂着眼帘,忽而怔了一怔,目光落在她精致白皙的锁骨上,上面还挂着几滴清莹的水珠。
江醒恍惚片刻,闻青轻从小被娇宠着长大,身体柔软,皮肤白嫩,刚刚她抱着自己哭,他一心想哄她,还注意不到什么,现在她乖乖坐在自己怀里,确是少女的身段。
江醒阖上眼睛。
闻青轻觉得奇怪,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动了,蹭蹭江醒的衣裳,回过头仰起脸看他,歪了歪脑袋,不解地喊:“殿下。”
烛火微晃,灯影憧憧。
江醒偏过头,避开闻青轻的目光,只想着祖宗不要再闹了,手指细微地颤抖起来,身上却起了反应,他脸色一白,扔下帛布,几乎是落荒而逃,甫一推开门,撞上正要进来的宋书。
宋书一惊:“殿下。”
江醒对上他的目光,才冷静下来,声音轻轻的,说:“备水。”
宋书应是,江醒走下台阶,又回头看他,红衣青年气质清冷立于庭下,又恢复了平日里清正尊贵的样子。
江醒咳嗽一会儿,望过来说:“你去叫女使来把轻轻的头发擦干,不要让她湿着头发睡觉,再喂她一盏姜汤,她刚刚哭过,夜里睡不安稳,倘若噩梦又要哭,到时候直接来喊我。”
宋书问:“姑娘在
()殿下屋里睡吗。”
江醒管不了这些,只道:“随她喜欢吧。”
他理了理衣裳,想要出去,走到门口,想到宋书得先安排闻青轻,招来幸安,吩咐道:“备水。”
闻青轻待在室内,不明所以,跳下小榻想去找江醒,宋书推门进来,闻青轻抬头看他,问:“殿下怎么了,生病了吗。”
她记起江醒刚刚的反应,有点懊恼,殿下身体不好,不该让他生气的。闻青轻低着脑袋,抿了抿唇,下了小榻,说:“我去找殿下。”
“殿下让姑娘睡觉,”宋书说,“我待会去看看就是。”
他记得江醒的嘱咐,知道姑娘睡前殿下是不会再出现了,招来女使帮闻青轻擦干头发,又喂了姜汤,千哄万哄把闻青轻哄睡着了,又将太子殿下刚刚的嘱托都转述给夜间侍奉的女使,这才放心。
他出去找江醒。
太子殿下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霜白的料子,看来清贵无双,跟以往没什么区别,只是不喜欢睡觉,坐在院子里走神望月亮。
他以前心神不宁的时候也喜欢赏月,宋书不知道他又在为什么事烦心,怎么没有一点征兆,这可好生奇怪。宋书陪江醒赏了会儿月,困得不行了,独自去睡觉。
第二日,宋书早早起来,见到江醒一夜未眠,衣上沾了花叶露水,宋书一惊,快步上前,江醒望见他才终于回神,拢拢袖子起身,随意推开一扇门进去休息。
宋书跑到自家小姨的宫室里求她帮忙圆谎。
宜嫔在用早饭,她素来是诸事不管的性子,昨夜宋书来求,她没听完就答应了,今日刚巧无聊,听宋书解释完来意,觉得好奇,问:“太子殿下和这位小娘子的关系可真奇怪,他是要娶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