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六郎。”
她看着他眼睛,轻笑着说话。
她把声音咬得极轻,轻到刚刚说出口,便随夜风飘散不见,以至于让人生出一种恍惚感,恍惚那因为他的话,是他的一种错觉。
可他知道,不是错觉。
因为她的眼在看着他,潋滟眼眸有着千山暮雪。
没有人能抵挡这样的视线。
张予白喉结微滚,错开视线。
“东家说笑了。”
平缓的声音里似乎有了情绪。
陶以墨微愣,眼波流转,看了又看他。
张予白清楚看到她眼里的不甘,不甘他的冷淡。
或许应该给她一些回应。
他眉眼微动欲开口,却不知如何回应。
——书中虽有黄金屋,可书中却不曾教他如何回应女子的调情。
一时无话。
素节恨不得给自家六郎当嘴替。
怎能把人晾在这儿?
这跟明言拒绝有什么区别?
修身养性修到最后,竟连人的喜怒哀乐都修没了!
素节不忍直视。
陶以墨没有等到她想要的回答。
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皑皑山上雪,皎皎天边月,哪里是人间手能攀折的?
停了一会儿,陶以墨道:“六郎把我当什么了?”
声音拔高,不复刚才温柔。
——像是有些生气他的疏冷。
也是,万种风情的人偏生遇到他这种木头,万般柔情也只是对牛弹琴,如何不叫人心中窝火?
“我才不会与人说这样的玩笑。”
爱笑的眼睛冷了去,陶以墨瞧着张予白,吐出几个字。
像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一般。
言毕不等他回答,便抽手荡开衣袖,头也不回走进明暗交杂的夜里。
侍女们追随而去。
“欸?”
伶牙俐齿机敏巧辩的素节张目结舌,看看张予白,再看看衣裙弧度都透着几分恼意的陶以墨,搜肠刮肚挤出几个字,试图描补两者的关系——
“陶东家,天黑路滑,您慢些走,且等等六郎。”
素节道。
说话间不忘推了把张予白,催促他快些追上去,“六郎,快追啊。”
可抄手长廊处传来的声音,却将他的皇帝不急太监急击得粉碎,“天黑路滑又如何?”
“无妨,我再也不会跌倒了。”
言外之意是再也不会给瞎子抛媚眼。
“”
这都是什么事?
素节恨铁不成钢,“六郎,您刚才怎么不说话?”
“您喜欢陶东家是不假,可您一味藏在心里不说出来做出来,陶东家怎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