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好的还是坏的,原生傢庭所带来的影响一直会存在,这也是她无力阻止的。
饭后,顾杳冲著弟弟扬扬下巴:“去结账。”
“不是说你请吗?”顾时笙不满的叫道。
顾杳故意逗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挣到瞭外快。”
“你知道瞭?我组瞭乐队在酒吧唱歌?”顾时笙隻一诈就招瞭,又有些心虚:“那你不会告诉妈吧?”
“哦,不会。”
出瞭饭店顾杳就打算送弟弟回学校,这会儿是下午两点半,不出意外的话他还能赶上第二节课。
结果顾时笙靠在门边,磨磨蹭蹭瞭一会儿,忽然说道:“姐,我决定像你一样放弃钢琴瞭,我已经准备好接受妈的狂风暴雨瞭,大不瞭离傢出走。”
顾杳转头看他,见他神情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就沉默瞭片刻,改变主意:“你下午的课别上瞭,我和你回趟傢。”
顾时笙挑挑眉:“你想告密?但爸妈今天都不在傢啊。”
顾杳没理他,径直去马路对面拿车去瞭,过一会儿开车过来,停在顾时笙旁边:“上车。”
姐弟两个直接回瞭顾傢,保姆阿姨来开门的时候还惊讶瞭一下:“你们怎麽一起回来瞭?笙笙,你不去上课吗?”
“周阿姨,我们回来有点儿事儿,你在楼下就好,不要上来瞭。”顾杳和她打瞭声招呼,这个阿姨在顾傢二十多年瞭,性格挺不错的,很好相处。
“那行,我就在厨房做饭,你们去吧。”周阿姨急忙说道,转身走瞭。
顾时笙还是有点儿搞不清楚:“姐,你到底回来干嘛?”
顾杳不理他,直接上楼到瞭他的房门外,推门进去,转头问:“你吉他呢?”
不等他回答就掀起床单往下面翻找,不一会儿就掏出个吉他来,作势要往地下砸。
“姐,你摔它干嘛?”顾时笙虽然嘴裡说著,却并没有动作,耸耸肩说道:“好吧,你乐意砸就砸。”
顾杳放下吉他,一声不吭的出来直奔琴房,推开门,裡面有两架钢琴,其中一架是父亲的,另一架是顾时笙从小开始练琴的时候就开始弹的。
顾杳直接把前头的琴凳举瞭起来:“既然你不想弹瞭,那就砸瞭吧。”
顾时笙这时却著急起来,一步蹿到钢琴跟前挡著:“不行,我跟你说,绝对不行!”
顾杳放下凳子,平静地看著他:“你现在知道区别瞭吧?一砸钢琴你就心疼瞭,你和我不一样,你是真心喜欢弹琴的,没必要因为妈妈的严厉就觉的厌倦,想要放弃。”
她想再说些什麽,最终还是摇瞭摇头:“你自己决定吧。”
…
因为顾时笙的这麽一搅和,顾杳下午去上班的时候迟到瞭,连带著好几天都心情不好。
周三的时候,顾时笙打过电话来,声音挺平静的,好像什麽事儿都没有发生过似的:“明天晚上是我得钢琴大奖赛冠军的庆功宴,姐,你也来吧。”
顾杳皱眉:“算瞭吧,我不想去。”
“姐,你来吧。”顾时笙沉默瞭一会儿,又说:“好容易我振作起来一些瞭,你来瞭给我打打气,至少你是懂我的。”
这孩子都这麽说瞭,顾杳叹瞭口气,难得心软,答应下来。
这些年顾时笙频繁的参加比赛,大大小小也得瞭不少奖,每次母亲都会在本市最豪华的酒店给他举办庆功宴,来的人形形色色,但大多都是不懂钢琴的人,母亲的生意伙伴和下属。
前一天晚上准备瞭礼服和鞋子,顾杳穿上后在镜子前面看瞭看自己,觉得有点儿陌生,她一向很少出席那种场合,就是这件衣服,也是很早之前从顾傢带过来的,一直压在箱子底下,都没往衣柜裡面挂。
抹胸的设计,下面是坠到脚面的鱼尾裙摆,显得身材格外高挑纤细,尤其是两道细窄的锁骨,格外吸引人的视线。
当天下班之后,她直接在更衣室换好衣服,外面披瞭件大衣,开车到瞭酒店楼下。
顾时笙老早就等在下面瞭,穿瞭一身笔挺的西装,隻是身子有些瘦,撑不起来,不如他穿休闲装的时候帅。
“走吧。”他过来打开车门,把顾杳拉瞭下来。
早有门童上前接瞭钥匙,把车开走瞭。
姐弟两人进去上瞭电梯,顾杳才转头打量瞭一下弟弟:“想通瞭?”
“还行吧。”顾时笙吊儿郎当的靠在电梯墙壁上:“其实你说的挺对,我真挺喜欢钢琴的,就是每天弹多瞭,觉得烦。”
“还是因为逆反心理,你这麽大瞭,天天叫人管猴儿一样的管著,心裡肯定不舒服。”顾杳点点头,按瞭楼层:“我有时间帮你劝劝妈妈吧。”
“你算瞭吧,自己烂摊子还一堆呢。”顾时笙连连摇手,电梯缓缓上升,不一会儿,叮的一声到瞭。
出来就能看见装饰豪华的宴会大厅,顾时笙进门后被人拉过去合影,不情不愿的去瞭,衆星捧月般的站在最中间。
外头夜色已然深沉,这裡却灯火通明,白昼一般明亮,不时的有人举著酒杯互相寒暄,穿著都是得体昂贵的礼服。
说什麽庆功宴,其实就是个用来社交的场合罢瞭。
顾杳懒得凑热闹,走到角落拿瞭些糕点吃著,环视一圈,就看见母亲正在前方和几个中年贵妇热情的攀谈著,举著酒杯的手上,大钻戒闪闪发亮。
父亲并不在现场,前几天通电话的时候,他还在国外演出,想必是没赶回来。
这时场内又是一阵喧哗,有人把顾时笙请到正中间的钢琴前面,鼓掌叫好:“请钢琴天才为我们弹奏一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