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茗就对着震动中的手机摊手:“他就这个反应啊,我能怎么办……哎,停了。”
确实,电话一直打不通,陈盛似乎也放弃了。
紧接着弹出条消息来。
陈盛:【不删就不删吧,说这种话干嘛。等你回来。】
朱茗看着手机上的这行字,喃喃道:“救命啊……”
林禹成看到朱茗给陈盛回的那条消息了,也知道陈盛出去是去跟朱茗打电话解释情况的。
老实说他也以为等陈盛回来,大概会给眼镜蛇敬杯赔罪酒,然后说事情已经解决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陈盛回来时眼眶红红的,即便洗了脸也难以遮掩,而且也没提删帖的事。
没谈妥?
确实想想朱茗时常语出惊人,从在刘教授工作室启发他展出“从忍耐到愤怒到重建”的套图,到后来为“借陈盛的口让妈妈答应出国”而感到不爽,她其实根本没有看上去那么木讷——即便表达起来有些费力,但她内心的那种秩序感比很多人都强。
何况她的口头表达能力好像也在不断提升。
说实话,林禹成有想过,那个佘氏商标朱茗有可能是故意画上去的——并不是说她从一开始就有意想把事情闹大,而是她很希望在画中有一些暗示,让有缘人能知道她在画什么,于是有意无意地就把眼镜蛇身上出现的记号画上去了。
只不过她没想到有缘人居然是这么的多。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确实很可能并不愿意删帖,尤其是那幅画确实对她养号很有帮助。
但是这还是无法解释陈盛的状态——就算朱茗不愿意删,那他哭啥呢?就算他有童年阴影,也没怕眼镜蛇怕到这个地步,这太反常了。
酒桌上其他人觥筹交错,早已烂醉,一时没人注意到陈盛回来了,只林禹成侧身问一句:“怎么了?”
“喝得太难受了,吐了一会儿。”
居然还不跟他说实话,这太蹊跷了。
虽然知道自己不应该,但是因心思暴露而消沉了许久的林禹成,在这一刻忽然有种回血了的感觉。
他咳了一声调整声线,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至于太虚弱,也不至于太乐观:“咳,没谈妥?”
“嘘——”陈盛摆摆手,“先不说这个,就说还没联系上。”
林禹成还想再打听,就见自个儿手机一震,拿起来,是茗茗。
朱茗:【禹成哥,你和陈盛在一起吗?】
林禹成:【在的,怎么了?】
朱茗:【我刚刚跟他提了分手,可能方式不太对,有点刺激到他了。麻烦你帮我看着他点儿,别让他出什么事儿(拜托)。】
林禹成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嘴巴一时忘了合上。
过了几秒,他把嘴巴闭起,强迫自己的嘴角不能上扬。
虽然兄弟是个烂人,但是都哭成这样了,他要是笑出来就太不好了。
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者看花眼了,于是伸手把手机锁屏。
再刷脸打开,那句话还在,嘿嘿。
分手了?怎么突然就想开了呢?林禹成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里现在全是薄荷叶,从左耳通到右耳——他们真的分手了?那这样的话,他不就不是小三了吗?
他赶忙回道:【好的好的,你放心,他有我呢。你不要考虑太多,参加画展才是正事。】
朱茗:【太感谢你了禹成哥,我都快吓死了!】
再看向陈盛时,林禹成努力将内心的雀跃压下,他把从小到大陈盛为他做的所有事想了一遍,才把表情转化为关心和同情:“多大点事儿啊,别哭丧个脸了,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来,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了,把这杯喝了,干!”
陈盛也抬手和他碰一下杯子,咣得一声,像极了心碎的声音。
天赋所在
有林禹成这句话,朱茗就放心了。
陈盛暂且没有再纠缠的意思,朱茗也乐得不再去回复他的消息,她知道事情交给林禹成一定不会出什么岔子。
那么她现在的要紧事,就是照顾好自己,以备出席明天的展博会开幕。
随着车辆远离垃圾城,垃圾的酸臭味果然就消失了,只是因为气味太上头,所以脑子里暂时还有味儿。
街道相对干净起来,车变多了,朱茗甚至在大街上看到了骆驼和驴。
这时她才反应过来,从机场一路到这里,硬是一个红绿灯也没见着。
又拐了几道弯,车在一栋豪宅前停下了,大胡子一面下车帮忙卸行李,一面介绍道:“就是这里。办理入住后你们可以先回房间休息,晚上开幕式嘉宾到齐后,主办方会带大家一起参加晚宴。”
朱茗和刘教授便跟着下了车。
朱茗是想用“豪宅”来形容这个酒店的,它看起来就像电视剧里那些有钱得无边无际的人住的地方,就是在家走着走着会迷路的那种,但是因为明知自己住的只是其中的一间,所以就……还好。
不过据大胡子所说,这个酒店直接就叫“什么什么宫”,前面的单词太难听不明白,反正最后的落点确实是宫殿。
墙体是偏红调的黄色,外面是别致的白色栏杆,院落中间有喷泉和几棵巨大的棕榈树。
穿过院落便到了大堂,地上中央铺着厚厚的红色地毯,上面是各种富有地域特色的纹路。在刘教授的示意下,朱茗也掏出随身证件交给大胡子,由他帮忙跟前台沟通并办理入住。
由于大胡子对她们的一些情况也不是很了解,所以刘教授也去了前面,用英语和对方交流,此时的朱茗就比较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