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还在,可深渊对面的人好像不在了,不是离他远去,好像是更近了——
一股无法形容的安心感,让他终于慢慢地放下心来!
*
严廷季觉得四肢沉得像是扛了五百石米,他想活动一下。
可一动,只感觉入手一片温软,嫩滑的皮肤滑过他同样光裸的胸膛,再加上熟悉的淡香刺激得他全身僵直。
这种淡淡的如同果子的香甜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她——
他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他用力地闭上眼睛,搅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做过什么。
他轻轻地动了下胳膊,她眉毛动了一下,似乎要醒。
他吓得不敢再动。
可怀里的人却动了,他赶紧闭上眼睛装睡,若是此时四双相对,他恐怕无颜面对她。
可等了一会儿,怀里的人并没有醒的迹象,她只是调整了一下位置,呼吸依旧绵长,正一下一下规律地吹着他的胸口。
细细的呼吸如同一只小猫爪轻轻地在他心口一下一下地挠着。
被他长久关在身体里的野兽蓦然苏醒,在他心里深处低吼嘶鸣。
他狼狈地后退,却又不
敢有太大的动作,深怕她醒了。
慌乱的视线匆忙扫过怀中的人。
目光刚好触及那一片白玉一般肩头,他鬼使神差的,竟然移不开视线。
一个声音这时在他耳边低喃:都已经这样了,你难道不该负责吗?
他愣住。
是啊,他们都这样了,他身为男子难道不应该负责吗?
这个想法一旦冒出了头,便再也压不回去了,甚至连最近那些痛苦的挣扎纠结都变得不重要了。
已经这样了,他要对她负责的,不管她是谁,他都要负责的。
这个想法似乎让他心情好了起来,他甚至动了动手指,当指尖碰到那微凉软软的皮肤时,他心尖颤了颤。
就在这时,怀里的人突然动了。
跟着,睁开了眼睛。
严廷季措手不及地呆在了那里,本想紧紧握住肩膀的手僵在了半空。
外面的雨还在继续地下着,淅淅沥沥连绵不绝。
庙里的两人大眼儿瞪小眼儿,一时间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岳凝先动的,她坐起来,把衣服披上。
这个过程,她看似淡定,其实也尴尬,衣服也穿得乱七八糟。
本来昨天晚上就想着抱他一会儿,等他睡安稳了,自己就出来。
结果她穿着的衣服还有水,反而让他更冷,她只好把外衣都脱了去烘烤,只留了一件里面亵衣。
最后——
她竟然不争气地睡着了,比病人睡得还死。
当时她也没想那么多,就是怕他冻坏了。
但现在,她知道,问题大了。
一
个从小就读四书五经,将圣人的道理当圭臬的书生,怎么接受自己和寡嫂衣衫不整的在一个被窝里睡了一晚?
别说他接受不了,就是她一个思想开放的现代人也别扭。
但她主要还是怕孩子心里过不去这个砍:“那个……昨天晚上你发高烧,一直喊冷。”
严廷季漆黑的眼睛盯着她,里面有光,可深沉得让人看不出他此时在想什么。
岳凝更加心虚,好不容易洗掉了以前原主轻俘的印象,会不会一下子回到解放前啊?
“我就是想让你暖和一点,然后……那个……”
“岳凝……”他突然开口,却叫的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