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车上滚下来的时候,他为了护住大嫂撞到了石头,当时一瞬间,他只感觉眼前的世界是花的。
虽说没有晕倒,但睁开眼全是模糊的世界。
当时他不让她动,主要是想要缓一缓。
却没想到突然出现脚就声,直接将她带走。
当时他拼命地想要看清楚是什么人,可怎么也看不清楚,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几团人影。
他在地上躺了一会儿,下小雨了,不知道是雨水的原故,还是他缓了过来,眼前渐渐清晰了。
他记得那些人离开的方向。
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去报官,更为恰当,可是他怕她等不起。
所幸,那些人走路并不小心,或者觉得他不可能追上来,一路都留下了痕迹。
也让他终于知道到底是谁一直在背后看着他们。
岳大海。
那个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肯放过的畜生。
他们以为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竟然拿刀子出来吓唬他。
可连大嫂都不知道,县学也教骑射和武术的,以用强身健体的。
只是大多数人都不认真学,只有他学得最认真,骑射先生见他好学,教得也格外用心。
他不敢说自己是什么高手,但只要他敢不要命,谁都别想在他面前把她带走。
岳大海拿着刀子刺他,他反手将刀刺入他自己的身体。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让这个人彻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样她就不会被亲人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
有两个人被他不要
命地气魄吓跑了,另外两人被他打倒在地。
他无暇顾及这些人到底是死是活,他最在乎的人现在还不知死活呢。
好在,气息还在,就是天下雨了,好像还越来越大。
他想抱起她,找个地方躲雨,可怎么都抱不起来。
他腹部痛,后背,胳膊也痛,全身都痛。
“怎么办,我没力气了。”他跪在她身边,无奈地笑道。
雨打在他的脸上,喘着线条优美的弧度一路向下,水珠正好落在她的唇上。
他盯着他颗氤氲在她唇是的水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但我一定不会让你淋到雨,我想做你的大树,做你的臂膀,为你……挡去……”
他不再顾及那些繁文缛节,反正闭上眼睛,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睁开。
就让他保护她一次吧。
哪怕一次——
*
昏迷中的严廷季感觉自己好像置身于火海冰川之间。
一会儿在火海里热得血液都好像在翻腾。
一会儿在冰川里,好像连血管都结成了一条条冰丝。
而在他的前在,是一条深不见底的深渊,深渊的另一头站着岳凝。
她在看着他,不时地叫着他的名字,他想过去找她,可他不知道要怎么越过那道深渊。
然后,渐渐的,她不叫他了,她好像要走了。
他慌乱地伸出手,想要拉住她,叫着让她不要走。
她没走,可是他们离得那么远,他怎么都抓不住她。
他又冷,又热,又急,他不知道该如何
是好。
他在冰与火之间疯狂的挣扎,用命地嘶吼,可怎么也逃不离冰与火的夹击,更越不过那道深渊。
直到一缕温暖柔软,舒适而又绵长的感觉缓缓地包围了他,冰与火的浸袭好似在一瞬间收起了攻击。
那如夏风一般暖和,又如春水一般温柔的感觉让他渐渐地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