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怀灵郡主指了指门外,“已经到了。”
怀灵郡主跳下马车,而后将车上的沈星奴一把薅了下来,像拎小鸡仔似的裹挟着进了门。“娘!那个季神医不在家,我把他的侄子带回来了。”
沈星奴终于看到了传闻中的长公主,只见她身材婀娜,眉目过人,年龄并不大,但却有着一般人难以企及的风韵和气度。听见女儿的话,她半坐起身,眉头微蹙:“此人能行?”
沈星奴立马告饶:“长公主明鉴,小人医术不精……小人的师叔医术也不精,要不我还是走吧?告、告辞!”
“无妨,来都来了,去瞧瞧吧。”
啊……沈星奴脸色衰败,不得不认命。刚走到燕闻世子的房门口,一个青花瓷茶杯破窗而出,在她面前四分五裂,她赶紧抬脚,这才避免了被误伤。
“呵呵,世子爷……脾气倒随他娘哈!”沈星奴干笑两声。
怀灵郡主有些忧伤的看了沈星奴一眼,她酝酿了一刻钟,这才开口:“阿兄,你开开门,我带人来瞧你了!”
“……走开,别烦我!”燕闻世子有些颓唐,“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阿兄,”怀灵郡主放缓了语气,“这是季神医的侄子,季神医不在家,我就绑了他侄子过来,好歹给你瞧瞧吧!”
燕闻沉默不语。过了许久,婢女缓缓打开房门,屋子里飘来一股浓烈的药香,呛得人直咳嗽。沈星奴微微蹙眉,她缓缓走进去,却见燕闻坐在软榻之上,两边的胳膊被奴仆搀扶着,那张枯瘦的脸上毫无生气,透着病娇的惨白。他逼视着沈星奴,目光之尖锐,令人不敢直视。
也只是徒劳罢了。他浅笑了一下,心中却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他驾轻就熟的伸出一只手,“你瞧吧。”
沈星奴已不像刚才那般惶恐,她将燕闻的手一推,摇了摇头:“不必了。”
“什么意思?”燕闻瞪着她,“你咒我死?”
“你不会死,目测还有几年可活。”
“放肆!”怀灵郡主慌忙制止。
沈星奴目不斜视,她接着说道:“你原本只剩几年可活,但……我可浅试一下,或能延你性命。”
见她出言狂妄,燕闻冷笑不已。“那你说,我患了什么病。”
沈星奴默默地打开针盒,有条不紊的说道:“你没病。不过身中七七四十九种奇毒,这些毒素原本每一种都很致命,但环环相扣,陈陈相因,却是不好一一拆解了。”
听到她如此说,怀灵郡主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一瞬间变得无比激动:“阿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燕闻世子心中升起一丝渺茫的期望……但只转眼间,他便垂下了眸子。
知道原因又有何用?他也说了,陈陈相因,环环相扣,无药可解……
怀灵郡主却顾不上想这些,她像只雀跃的小鸟,唧唧喳喳的问着:“那,小神医,你说不好一一拆解,可另有什么法子?”
沈星奴一滞,看着她,问道:“你可有玩过九连环?”
“玩过……那又如何?”
“当你无法拆解的时候,你会如何?”
怀灵郡主想了想,有些不耐烦:“哎呀,我可没有那个耐心!若拆不了,我宁愿摔碎,不就是个玩具么,干嘛找些气来受!”
“没错,既然不能一一拆解,倒不如玉石俱焚。”说罢,沈星奴猛地一针扎下去,燕闻世子瞳孔紧缩,瞠目结舌,就这样直挺挺的倒了下来。
“世子,睡吧。”沈星奴的语气轻柔得仿佛在哄小孩,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众人注视着燕闻世子,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沈星奴对站在一旁的怀灵郡主微微一笑,“郡主,请你帮我个忙。”
“你说!”怀灵郡主哽咽着,眼里蓄满了泪水,“只要我阿兄能好,我做什么都愿意!”
“我希望在我忙完的时候,能吃上一碗香喷喷的炙羊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