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川抬手擦了擦嘴角,向后坐了坐,似乎要跟文浮拉开距离:“难受。”
嗔怪的声音听得文浮心里一酥:“不亲了,等我回来。”─
两人约好的地点在文艺娱乐楼下的一家咖啡馆,文浮到的时候秦明已经点了杯咖啡,正低头抿着。
看到文浮后,他立即把咖啡放下,一脸奉承地把菜单递过去:“喝点什么?”
“不用了。”文浮不想铺垫,他直接把医院检查的报告丢在秦明面前,“秦导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秦明笑着拿过桌面上的纸,看到后脸上瞬间布满阴云:“这、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文浮轻笑一声:“秦导看来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做过的事情总有痕迹的,既然秦导不愿意说,要是等我自己查出来的话,我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秦明仍旧沉默着,但颤抖的双手透露出他的情绪不稳定,半晌后,他终究是将事情全部透露出来。
“我当初第一次见贺清川时,他正蹲在垃圾桶旁捡垃圾吃,若不是我。他恐怕早就饿死了。”秦明先抛出自己救人,目的就是为后面的事情将功补过,“但他脾气太倔了,不仅不想要进娱乐圈,甚至对于我的示好也装作视而不见。”
“所以你就用电击加催眠对他进行心里暗示,直到他完全听你的话为止。”文浮平淡地描述着过程和结果,放在桌子底下的拳头早已收紧。
拳头与脸颊接触发出闷响,桌面上的咖啡被动作打翻,溅到两人的衣袖上。
文浮手指攥住秦明的领口,面上的神色透出些裂缝:“那个催眠师现在在哪儿?”
侧脸骨头被拳头打得发疼,秦明看着文浮的手,不自主地开始颤抖:“我不知道,我只是在路边看到的新闻,我当时并不知道这种行为属于违法行为,后来这种技术禁止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找过他,我没再见过他。”
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话,但即使找不到催眠师,文浮也得挖出点东西来。
他手上用力,几乎要把秦明提起来:“你觉得我会信吗?如果他不见了,那你这些年的催眠都是怎么进行的?”
眼看所有事情都要被他查出来,秦明索性破罐子破摔:“他曾经教过我常用的方法,我自己有工具就可以进行催眠,之前的催眠效果足以让贺清川听话。”
既然后面这些年都是由秦明自行进行催眠,那么他或许算得上半个催眠师。
文浮拎起秦明的衣领,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走出咖啡店,将他按在后座的位置上。
病房中的贺清川正沉睡着,文浮从门上的窗口看过一眼后转过身来,看着表情沉重的丁之文:“怎么样?可以试试吗?”
“可以是可以,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丁之文第一次见到这么棘手的患者,“毕竟对贺清川催眠的人有两个,不同催眠师的习惯对患者的影响也就不同,所以绝大可能是秦明只能反催眠解开后面里面他催眠的部分,而前面的部分仍旧需要继续去找当初最先的催眠师。”
文浮已经安排人通过秦明的描述对那位催眠师进行搜寻,他还把那人的虚拟画像发送给丁泽然一份,通过他们网站来颁布寻找这人的寻人启事。
贺清川对秦明的听话程度根深蒂固,即便这么久没见,当秦明对他下命令时,他始终还是听从他的命令。
“躺到这里。”秦明指着心理室的病床,贺清川手指瞬间松开文浮的衣袖走过去,平躺在床上,甚至还很自觉地将手腕伸出来。
为了避免他挣扎,在治疗之前必须把他的手臂固定住,防止抓伤自己和他人。
文浮站在床边,看着贺清川逐渐放松的手指以及放空的眼神,心中怒火更重,可没办法,秦明这时还打不得。
秦明看上去很是娴熟,他先是询问贺清川的姓名与基本信息,等他全部回答之后,他打开由丁之文给他的纸张,将上面的内容讲出口。
为了反催眠,丁之文特意按照秦明当初催眠的话术进行研究。
不过就是说反话罢了,主要目的还是为了推翻之前催眠的话。
等贺清川意识清醒,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文浮看着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的贺清川,有点担心他的状态:“还记得我是谁吗?”
整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贺清川目光扫过他的脸,停顿半晌后才缓慢开口:“文浮。”
文浮松了口气,抬手摸着他的头发:“真棒。”
随后他又拿过一旁的平板,将上面他画出来的第一幅画递到他面前:“小川还记得这幅画的另一个小朋友吗?”
贺清川歪着头停顿半晌,似乎是在思考,但他最终还是摇摇头,甚至将脸埋进被子里:“头疼”
文浮急忙把平板放下,走到他面前将他抱在怀里:“好我不问了,待会儿吃小蛋糕好吗?”
一听说小蛋糕,贺清川立即露出两只眼睛,看向文浮:“草莓蛋糕。”
“好。”文浮宠溺地看着他,手指轻抚着他手上的伤疤。
催眠是一个持续的过程,反催眠亦然。
反催眠连续进行一周,贺清川的状态明显变得不好,但效果微乎及微。
贺清川靠在文浮怀里,整个神情恹恹的,文浮拿过手旁的一杯水递过去,脸上满是心疼。
等他喝完之后,文浮抬头看向丁之文:“要不然就这么停了吧?”
丁之文看向已经出现躯体化的贺清川,将他的状况记录下来:“怎么能半途而废,你难道不想看到他曾经那种阳光外向的模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