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嬷嬷立即欣喜地拉着琉璃福了福身,迅速退了下去。
内殿里,只剩下了太子和郦妩。
萧衍走到拔步床前,姿态闲适地在床前的木质脚踏上坐下,抬眼看向郦妩:“过来。”
郦妩慢吞吞地走过去。
“坐下。”萧衍又道。
郦妩提起裙摆,乖乖地在他旁边坐好。
萧衍微微侧身,手里捏着玉瓶,黑眸盯着她,问:“撞到了哪里。”
郦妩:“……头上。”
“唔。”萧衍淡淡道:“坐过来一些。”
郦妩犹疑了一下,还是往他面前挪了挪,然后微垂着纤细的脖颈。
两人离得极近,若是再近上两寸,郦妩几乎算是靠在太子的怀里了。
此刻,郦妩垂着眼,还能看到太子起伏的胸膛,鼻息间也尽是他身上传来的气息,深幽清冽,如松如柏。
郦妩心神恍惚了一瞬。
总感觉此刻的她和太子,有种极为亲昵的错觉。
“是哪个位置?”恍神间门,头顶上传来太子低沉清冷的声音。
郦妩顿了一下,才抬手指了指头顶一处,“这里。”
“嗯。”
一只温热的大掌倏地扣住了郦妩的后脑勺。
这种掌控的姿势,侵略感极强,让郦妩心中莫名一慌,下意识地就想退缩。
“不要动。”萧衍声音淡淡地道。
郦妩只得硬着头皮,没敢再动。
察觉到太子拨开了她的头发,似是认真地在检视她的伤口,她便乖乖地再也不乱动了。
郦妩的头发极为浓密乌黑,触手柔软光滑。
萧衍修长手指在她的发顶摩挲了一下,然后拨开那一头乌发。
郦妩皮肤太过娇嫩,很容易留下痕迹,在马车里撞的那一下也着实不轻,因此萧衍很容易便在她头顶寻到了那一片小小的红印。
他暂时松开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玉瓶,拧开,倒了一些膏液出来。
晶莹剔透,犹如流淌的黄金般的膏液,粘在萧衍的指腹,然后被他极为轻柔地按在郦妩头顶的红印上,慢慢揉抹。
涂抹完头顶,萧衍又问:“还有哪里?”
太子的动作太过轻柔,按揉头顶时,力道适中,指腹还带着暖暖的温度熨帖着她的头皮,极为舒适。以至于郦妩思维放空了一瞬,听到太子问话,便脱口道:“还有……”
还有胸口。
还好郦妩猛然警醒过来,连忙止住未出口的话语,嗫嚅着低声道:“……没了。”
“没了?”太子的手指忽地抵住郦妩的下颌,轻轻一抬,让她垂着的面容不得不顺着那不容抗拒的力道仰起。
萧衍的视线顺着郦妩因为说谎而显得有些慌乱的美眸上滑过,慢慢往下,沿着她的鼻尖,红唇,细颈,最后落在她的胸口。
那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太子的眼神甚至没有一点狎昵的意味,只是一贯的清冷,深潭般的幽沉。
可郦妩还是觉得自己的胸口酥麻了一下。
她的心房也仿佛被什么给钩了起来,瞬间门吊得高高的,叫人透不过气来,头脑也发昏。
“还有、还有……”郦妩脑子里乱成一团,不自觉地抬手捂住胸口,说话也有些支支吾吾,“这里……这里,我、我自己来。”
萧衍又扫了一眼她的手捂住的地方,垂下眼皮,嗓音低哑地“嗯”了一声,然后将那玉瓶塞到了郦妩手里,自己起身走了出去。
郦妩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完药的。
她抖着手解开衣衫,甚至都忘记了喊琉璃她们进来帮忙。神不守舍,面红耳赤地给自己上完了药后,坐在原地出神了好久才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