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她也是正二品的昭仪,他虽得皇上垂青,却是不入流的供奉,竟然也端着这么大的架子!柳叶儿想着,却不露声色,默默的站着并不去打扰他。
良久,上官易羽慢慢将红管笛由唇边拿开转过身来,淡淡地望一眼柳叶儿。
“昭仪主子想必有事求在下!”
“上官先生果然聪颖过人!”柳叶儿由衷的叹道。
“承主子谬赞,只不知主子有何事?”上官易羽虽说着,却不作礼。
柳叶儿走近他身边垂眉道:“昭仪也是情不得已来救先生,德妃因为先生的关系,已被大理寺提审,望先生设法救出德妃娘娘。”
上官易羽不由认真的凝视她,墨亮的眸子专注投入,似要将她的心思看透。
“后宫帝妃自有皇上做主,何需外男插手。”
“但德妃是因为你而入狱……”
上官易羽冷冷地斜睇她一眼,阔袖一拂,下亭而去,临走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先管好你自己吧!”
柳叶儿尴尬地望着他的背影,想着虽听说他为人冷傲孤高,没想到竟如此不近人情!
无奈地走下临亭行至芳飞阁时,却蓦的见到慕容祈墨领着林德全信步走来,样子倒不象在游园。
柳叶儿忙上前行礼,慕容祈墨似有些意外:“朕刚刚听说你去了太后那边,怎么在这里?又有意无意的望一眼远远的临亭,上面已空无一人。
家务事!
柳叶儿忙上前行礼,慕容祈墨似有些意外:“朕刚刚听说你去了太后那边,怎么在这里?又有意无意的望一眼远远的临亭,上面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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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一个动作虽然随意,仍是落进柳叶儿眼内。
柳叶儿从容一笑,道:“臣妾是一早去了太后那边请安,然后又到皇后那里坐了一会,后来臣妾见皇后事情多,臣妾也帮不上忙,一人闷得慌,便独自出来逛逛,不想,竟遇到皇上了!”
慕容祈墨听着她从容的解释,便嗯了一声,挽着她的细腰道:“走,朕带你去坐画舫听乐!”
柳叶儿温顺的随着,心内暗想上官易羽适才的话,才明白他的用意,不禁暗自感叹一声。
慕容祈墨携了柳叶儿登船,船内宽敞明亮,装饰雅致。窗上垂着玲珑水晶帘子,湖上的微风吹来,珠子相互碰撞,发出细细的叮叮声。
船舱中间设着小几,下边坐着几个操细弦典乐的乐师,随着慕容祈墨令下,便奏开了。
清雅的细乐飘在湖面上,和着柔柔的微风,日渐热起来的天气里便显得格外清凉,这本是极好的享受,可柳叶儿心内有事,坐着竟觉浑身不自在。
“你不喜欢?”慕容祈墨还是觉察了她的不快。
“臣妾忽然觉得身上不适,扫了皇上雅兴,请皇上恕罪!”柳叶儿只得找个借口,慕容祈墨也不勉强,便吩咐人将她送了回去,自己便也没了兴致,令靠岸下了画舫。
“皇上好雅兴!”慕容祈墨才走几步,忽然树丛中发出一声冷冷的声音。
慕容祈墨停住了,挥手令随从退开,便见上官易羽由花间走了出来。慕容祈墨等走到他面前站定,才淡淡一笑,看不出喜恶的道:“你有话尽管直说!”
“把安平渔阳放了!”上官易羽直直道,甚至是带着命令!
“……你已受此事牵连,却来求朕,就不怕越描越黑?”慕容祈墨却不动声色,静静地望着上官易羽毫无表情的脸。
“清者自清,如若皇上认为我与她真如众人说的那样,我也无话可说。”末了深深地盯着慕容祈墨。
慕容祈墨心内突然无端地五味陈杂,忽然一笑,徐徐道:“朕的家务事,朕知道如何处理的!”他不自觉地加重了“家务事”三字的语气。
……大理寺狱中,寺丞见渔阳如此强硬,气得脸色发白,凶神恶煞地狠怒下令动刑,忽然听到:“皇上驾到——”果见慕容祈墨一身黄袍大步而来,心内一惊,忙不迭地跪下叩见。
慕容祈墨无视众人,大步走至渔阳的牢房中,一眼看到渔阳鲜血淋漓的手,心内一股惊怒窜起,不由狂喝一声:“陈生光!”
地上的寺丞吓得浑身一哆嗉,慌忙应着:“臣在!”
慕容祈墨看着地下的寺丞陈生光,走过去一脚踹上他的心窝,喝道:“谁让你抓的人?谁令你擅自动的刑!”
惊动太后!
寺丞陈生光被慕容祈墨一脚踹翻,听了又慌忙爬起磕头连连,口内忙道:“臣奉皇后娘娘懿旨,臣不敢违命!望皇上明察!”其余那些狱卒也吓得半死,拼命抖着。
慕容祈墨似气得不轻,额上的青筋跳了跳,“还不快将人放了!”
渔阳看着暴怒的慕容祈墨,心内忽地一动。
自己被扣上这样的罪名他不避众疑,反而大张旗鼓地来讨人,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已违了常规。现在见自己因刑受伤,便如此震怒。
她想不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他会如此反常?
想起当日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折磨,比起这酷刑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那时何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心软痛惜?
今日倒在这种时候来为她开脱。可见,他的心真是难测的。
几个狱卒忙上来松了刑具,渔阳浑身疲软,眼见便要落下去,慕容祈墨忙上前扶住。渔阳一惊,却分明看见他眼内竟也有痛惜。
她心下骤跳,痛惜?有感情,才会痛惜,难道,他对自己动了情?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