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她我心都不跳了。”
确实,贺兰月莫名的笑了一下,眼尾浮现着温和明朗的笑意,就像是一尾游鱼。
贺兰月看了好几秒,她看见男人低垂着眼眸,在午后的阳光下,男人垂下的睫毛显得格外柔软。
像是从天而降的人。
周围那麽多的人仿佛都成了背景板。
她走过去,停下站在桌前,语气笃定的问:“你好,请问是喻先生吗?”
话音刚落。
对方侧脸看过来,阳光洒在他的侧脸,长睫毛有些毛茸茸,像小毛跳跃时兴奋的眼睛。
两个人对视一眼,贺兰月仿佛在他眼中看到一个小漩涡,自己无法自拔的被吸了进去。
短短片刻,仿佛过了很长。
直到男人点了点头,示意贺兰月先坐下。
贺兰月眼神一瞥,从临街的窗户看见对面街道停下的纪宁,他打开车门,靠在车身上,对自己做了个嘲笑的手势。
她收回眼神,转头对上面前的男人。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轻碰了一下,这位喻先生有些意外,他抿了抿唇,有些拘谨不安的避开了贺兰月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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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月的头次相亲体验感非常不错,不错到回了家就拎着东西去小姨家表示感谢了。
小姨一脸毫不意外:“怎麽样?人好吧,我当时就想着你了,小洲呢性格有些内向腼腆,人老实,做事勤勤恳恳的,就是一点哦。”
小姨擡眼看了下贺兰月,有点犹豫:“他家境不算太好的。”
“我爸妈都随我心意的,这点不要紧的。”贺兰月根本没放在心上,下午俩人聊得时间不长,大多的话题都中规中矩。
但贺兰月还是意外发现两个人高中同校,这个共同点为她多找了两个话题,但太可惜她只在那个学校呆了不到一年时间,之后便出国了。
“不是那个意思。”小姨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认真的说:“小洲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好像听说是因为车祸吧,他十几岁就跟着他姥姥住,他姥姥就是那个赵培雪,说出来你可能不知道,但你爸妈应该知道哦。”
闻言,贺兰月脸上的笑稍稍停滞了下,小姨观察着她的表情,顺着说:“你要是在意呢,就当交个朋友了。”
“我不在意。”贺兰月说,她抱着玩偶往后倒,几乎懒懒的瘫在沙发上,对上小姨的表情,笑道:“我爸妈也不会在乎的,都说了是随我心意。”
说罢她起身,看向小姨:“行了,之后的事情您都别管了,随我们自己吧,能成了我请您喝媒人茶。”
看贺兰月就要走了,小姨忍不住乐了,说:“那要是不成怎麽办?”
贺兰月抿着唇,笑的很得意,得意的不惹人厌烦,那劲头特想让人搂在怀里搓搓她的脸,说:“我想做的还没有不成的。”
刚好赶上她休息,晚上苏文鹤请她去吃饭,自然也有纪宁,三个人一块长大,孟不离焦,比金字塔还坚韧的组合。
人还没到,相亲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饭桌了。
正有人说:“真的假的,我看阿月平常也不是那样的人啊。”
“你觉得她是哪样的人?”有人接着问。
说话的人思考了下,都是熟人,自然不能说坏的,心里想坏的也要朝好的说,挑了个词:“挺自由的。”
也就是爱玩。
真爱玩,和纪宁这种完全不一样。
贺兰月想做医生,从上学开始压力就大,所以一有休息时间就疯玩,满世界旅游,滑翔伞潜泳开飞机,朋友圈里精彩的像满世界打转的花蝴蝶。不少人爱跟着她玩,她人也大方,随手撒钱,随便跟人瞎逗乐。
关键这样玩了二十几年,从没听说过她跟人谈恋爱,像是没开那一窍一样。
不服管,从小就是撒欢的性子,她爸妈又是有名的惯孩子一把好手。
有个着名笑话就是,有一年在海上游轮上,在毫无管制的公海,为了哄这群年轻的少爷小姐花钱,游轮上奉献了不少玩乐的项目,白天里那些项目擦着边,晚上几乎就没有边这麽一说了,表演毫无下限,一群年轻人看的心火烧得快把游轮给点着了。
纪宁说要长见识给苏文鹤和贺兰月都拎着去了,苏文鹤那时候成年好久,跟家里订的未婚夫早就来来回回一年多,而贺兰月和纪宁才堪堪成年。
两个人坐在台下,纪宁看的面红耳赤,贺兰月兴致缺缺,那时候表演就是谁看上了直接留房卡给舞者就行。
贺兰月看的直打哈欠,苏文鹤使坏,问:“你们不留一张?”
“不了,我晚上必须一个人睡才睡得着。”贺兰月说的认真,扭头一瞥看见纪宁捂着肚子,她一个抱枕甩过去:“下流。”
说的也不认真,她看眼手表,说:“我走了。”
纪宁脸红的爆炸,最后下楼玩扑克去了,而贺兰月在房间里画了一晚上的人体作业。
那时候正赶上贺兰月期末周,楼下表演的音乐震耳欲聋,楼上她在自己房间带着耳机,哼着歌,对房间外的事情完全不关注。
之后考试贺兰月那门课拿了特别好的成绩。
她像模像样的在后来庆祝的饭局上举着杯感谢自己的发小苏文鹤,像是讲获奖感言一样,说的自己假模假样的抹眼泪。
苏文鹤笑的不行,说幸好贺兰月是要当医生,这要是当演员,估计就得拿当年的金扫帚奖,演技太差,台词太浮夸。
所以人说贺兰月好相处,其实自我界限很强烈,不认可的人完全不可能走进她的房间里。
这人人都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