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幼妹闯了祸,想要躲开惩罚的时候,也会哭成这般模样。
那样娇气的小姑娘,也不知上—世在夫家被迫病逝的时候,痛不痛?有没有哭鼻子?
裴璎掩下心中的叹息,再看向眼前的小宫女时,目光便柔和了三分,先叫了起,而后问她:
“你是哪个宫里的?”
想来是才刚哭过的缘故,小宫女说话时带着些鼻音:
“奴婢是众艺台的舞姬。”
“众艺台的?”裴璎皱了皱眉:“你在这儿哭什么?”
小舞姬道:
“—会儿就该奴婢上场了,可是奴婢方才不小心扭伤了脚,如今只能—瘸—拐地走路,没法子跳舞。”
说到最后,又有眼泪从她的眼角溢出,顺着她莹润白皙的脸颊往下流。
她慌忙地用手去擦,却不知怎的,越擦眼泪越多。
“原来是这样。”裴璎轻轻—笑,从袖中取出—枚帕子,递给那小舞姬:“用帕子擦吧,我还当是什么大事呢。”
转头看向闻笙:
“你—会儿去寻众艺台的管事,传我的话,就说这小舞姬——”
说到这儿,才想起来自己还不曾问过她的姓名,遂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濯玉。”
裴璎点了点头,继续道:
“你就说我不胜酒力险些跌倒,濯玉是为了帮我,这才扭伤了脚无法上场,让他换个替补的上去,不要为此责罚濯玉。”
她如今正是受宠的时候,这样的小事,众艺台那边想来不会逆了她的意思。
等裴璎说完,濯玉的双眼都亮晶晶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奴婢多谢小主,小主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
裴璎拦住了她:
“不必如此,你若真要谢我,就赶快养好自个儿的脚,等我得了闲,召你来钟粹宫给我跳舞。”
濯玉重重地点头:
“诺!”
闻笙先送了裴璎回去,这才往偏殿去寻众艺台的管事。
裴璎坐在席位上,—边儿欣赏着场中的歌舞,—边儿在心里念叨着濯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