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爸谢妈的作息时间很有规律,九点便入睡了。谢泽年兑现下午的诺言,带着司南出门。
夜晚的风挺冷,司南身上的衣服薄,他跟着谢泽年,撒娇似的扯扯他的衣摆:“哥哥,我好冷哦。”
谢泽年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卫衣,没办法脱给他,便把他抱起来。
两人挨在一起,自然也就没那么冷了。司南心满意足地把头埋进他怀里,舒服得直哼哼。
走了一段时间,他穿过一条黑暗的小巷子,有两个男生在等他。
“谢哥,你把你的宝贝弟弟也带过来了啊?”其中一个男生很面熟,是放学时跟在谢泽年身后的几个人之一。
另一个男生司南不认识,但他看起来莫名有一种柔弱可推倒的感觉:“走吧,就在前面。”
两人差不多高,走在前面勾肩搭背有说有笑,钙里钙气的。
从谢泽年口中得知,眼熟的那个男孩子叫陈轩,是谢泽年的同学。长得柔柔弱弱那个男孩子叫林意,是陈轩的朋友。
他们精心挑选的地方,就是一家深夜串串摊,开在鲜为人知的地方,看上去脏乱差,一点也不卫生。
“你们说的大餐……”谢泽年面露嫌弃:“就是这个?”
“谢哥你不懂,这样的苍蝇小馆才是最美味的,比那种五星酒店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为了证明自己的话,陈轩让老板把锅底端上来,拿筷子在里面搅了搅:“看这真材实料,多么实惠啊。”
筷子从锅里拿出来时,夹住了一根奇奇怪怪的东西,又粗又长。
几双眼睛齐齐看过去,经过认真打量后,确认那是一根老鼠尾巴。
场面一度尴尬。
安静许久,司南决定率先打破沉默,笑呵呵地说道:“锅底送肉,是挺实惠的哈。”
然而他这话说出来,让本就沉寂的气氛变得雪上加霜。
陈轩和林意两人自动变成哑巴,谢泽年放下筷子,随性散漫地指了指那口锅:“吃吧,千万别浪费,珍惜食物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这还能吃下去就有鬼了,林意跑到一旁,抱着肚子狂吐。
陈轩不忍直视地别过头,想起那根黑不拉几的老鼠尾巴,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关键时刻还是要靠司南来救场,他离开座位,走到摊子的厨房那边找老板理论:“你的锅里有老鼠尾巴,能不能换一个锅底呀?”
老板是个长得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头全掉光,脑门儿锃亮。
他露出一副凶恶的表情,朝着司南吼道:“你放屁!我家串串店是市里最卫生的!”
按理说,六七岁的小孩子见到这种人会立马吓哭,可司南的表现十分淡定,甚至还略过那个老板,往厨房里看了一眼。
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
厨房里脏得简直堪比垃圾处理厂,稍水滴得满地都是,角落里堆积的蔬菜了霉,苍蝇在肉上飞舞,老鼠蜂螂就像是回到了家一般,闲适地吃着没处理干净的残羹剩饭。
司南捂住鼻子,撒脚丫子往外跑,声音颤抖:“救命我顶不住了,我们换个地方吃吧。”
老板提着刀追出来,中气十足地吼道:“要走先把五十块锅底钱结了,不然你们几个别想离开!”
陈轩和林意感觉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向来只有他们吃别人霸王餐的份,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把他俩当羊宰了?
“谢哥,揍他丫的!”两人格默契地躲到谢泽年身后,气势汹汹地叫道。
多多少少显得有些狗仗人势了。
司南对这种行为表示十分不耻,小小的他站在最前面,张开双臂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要打就打我,不要打我哥哥!”
可当老板真正挥着菜刀冲过来的时候,他的骨气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后退并拉住谢泽年的衣袖:“哥哥救我!”
还没来得及多感动几秒,谢泽年就被司南给逗笑了。
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他躲过老板的拳头,行云流水地捡起地上的铁锹,朝老板的脸狠狠砸过去。
老板的眼睛周围顿时红肿出血,还好他及时闭眼,不然大概率会被弄瞎。
忍着剧烈的疼痛,他不可思议地问:“卧槽,你还真的想弄死我啊?”
他没打算真的伤人,拿刀追出来是因为面前四个都是年纪不大的孩子,想要吓吓他们唬点钱出来
千算万算,没料到对方居然会下死手。这哪是什么祖国小花朵啊,完全是肆意生长会吃人的霸王花。
面对他的质问,谢泽年显得尤为冷漠,全然一副不关心不在意的样子。
“你自找的,你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