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住袁苕的肩膀,这两个人其实都是有些武力的,很快五六个人就扭打成一团,蒋作藩按住袁苕,抄起笔洗狠狠一敲,后者晕厥,但他迅速搜索,找到边角松动的一块地砖,掀开一看,他一惊:“怎么没有?!”
昏倒的蒋作藩冷笑一声,捂着流血的额角爬起来,“凭你就想拦我?做梦!”
声东击西,早在双方扭打之际,两个不起眼的青袍小吏扭转头,钻进虞苗风书房去了。
外头疾风骤雨,花厅扭打闷响,书房内却极静谧,天色终于大亮了,一缕晨曦穿山过营,落在书房的窗棂上,小吏借着天光合力搬开虞苗风书房的大书架,撬开赭红色的地板,从里头取出了一叠油纸包裹的东西。
两人把东西取出来,相视一笑。
可就在这个时候,却听见窗棂子“咯”一声,自动掀了起来,两人一惊,回头看去,却对上一张圆圆大眼睛的脸,顾莞抱臂笑盈盈地说:“你们干嘛呢?怎么不等等我就进来了?”
这声音脆生生,却根本不是圆脸小吏的声音。
顾莞一脚踹翻高几,“嘭”一声巨响!
这地方距离回廊很近,几乎是马上,虞苗风等人一惊!心腹副尉立即掉头冲过去,一脚就踹飞另一边整个窗棂,跳了进来,正正好看见书架侧拿着油纸包要冲出去两个青袍小吏。
副尉冲上去挡住两人,一把抢过来,飞快撕开油纸一看,登时心骇胆丧,冷汗
化作热汗出了一身。
他一个手刀劈晕这两个小吏,顾莞已经在他踹窗的时候就在另一边跳窗出去了,副尉顾不上她,赶紧原路折返!
心脏怦怦像要跳出来一样,副尉刹住脚步,“大人,你看——”
虞苗风接过一看,目眦尽裂,他与副尉等人骇然失色,冷汗湿透全身,一阵冷一阵热冬阳照着一阵阵晕眩。
偏偏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一阵哗乱,“噗”“噗”两声箭入肉的闷响,他转头一看,只见薛荣安寥凯突然连人带马栽倒在地上!
“嘭”一声,血花四溅,脖子陡然被射穿一个血洞,两人闷哼一声,死不瞑目!
……
冯坤的计划,先以证据迫使收拢,不管遂不遂,随后将薛荣安寥凯两人当场射杀!
不允许对方再出现施恩。
成功率是非常高的。
但没想到是,蔺国丈那边早一步得到了消息。
迫使蔺国丈舍去原来的计划,连夜就遣出的身边的第一高手他的贴身暗卫赵息。
薛荣安寥凯不是没有防备的,两人一离开公府大街,旋即往后退进骑兵当中,黑魆魆的夜,清一色的铁甲头盔,根本谁也看不清他们两人。
抵达京营之后,先第一时间去找京营主将大将军高鸣恭,高鸣恭及几名将领与其前来,恩威并施,就在眼前。
薛荣安上过战场,也防有人狗急跳墙,头戴厚盔身披重铠内衬锁子连环甲,胸口背后还有护心镜,他历来就知道行坐如何
保护自己的要害,微微侧身和高鸣恭交谈,要害一丝不露。
奈何他碰上的是赵息,赵息历来是贴身保护蔺国丈,这是紧急关头第一次出的任务,他手腕佩戴的梭子连环弩,射程足足愈八十丈,穿透钢板威力强劲无匹。
他在百丈之外,微微推开窗,这个距离超越至佳射程了,但他纹丝不动,微微眯眼,冷静观察薛荣安脖子位置及与地面的距离。
一步,两步,三步,终于来到百丈左右,赵息闪电般扣下机括!连续两下!
“嗖,嗖——”
第一支精铁弩箭,竟直射马头,“噗”一声正中马的眼睛,穿透后脑血花喷溅而出。
战马惨叫一声,当场一挣把薛荣安甩在地上,“咔嚓”一声薛荣安还来不及挣扎就被踩断了腿,他剧痛一扬头颈,“呲”一声一只弩箭应声而过,咽喉擦出血花,整条气管被精准地切割而断。
薛荣安一时还没死,痛苦地挣扎起来,这可吓坏了寥凯,他是个文官,原来是来负责收复文官势力的,薛荣安一倒下把直接把他暴露出来,赵息一箭就把他杀了!
惨嚎不断,血腥喷溅,霎时大乱!
赵息一击得手,推开后窗一跃离开。
殷罗等人也在调整角度,他要动手但不是现在,没想到,竟有人抢先把薛寥二人给杀了!
殷罗霍地站起:“是谁?怎么回事?!”
他大惊,蓦心念电转,立即掉头,“去!让魏唯快进营部大院——
”
……
两党争斗,血淋淋,欲将他致于死地的心昭然若揭。
刹那大乱,厉喝声,奔跑声,哗然轰乱不绝于耳,虞苗风拿着那摞“证据”冲出营院大门,战马和廖荣安还在挣扎,血腥喷了一地,触目惊心。
这一刻的惶然恐骇急剧攀升到了顶点,虞苗风手战抖着,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晰意识到:冯坤不想他活,蔺国丈要将他致诸死地,东宫叛变,圣上雷霆震怒。
他已经没有活路了!
他死定了!
可虞苗风不想死啊!越是心丧胆骇,迸发的求生意志的就越强烈。
他浑身打战,惊慌转了一圈,忽望见廊下微微皱眉望着外面的骠骑大将军谢辞。
谢辞黑甲黑马,神色淡淡漠然,进来之后,就驻马在一侧冷眼看围控检抄。
电光石火,虞苗风蓦地定住,他几乎是狂奔地连爬带滚冲过来,一把拉住谢辞,翻身跪在他的面前,“将军!少将军!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虞苗风其实是认识谢辞的,京营之内,其实很多将尉都曾经受过谢信衷的训导教诲,谢辞原来调任回京的那个借口的调教京军一职,当年谢信衷其实兼任过很多次。再年轻些的,谢辞的大哥谢骍训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