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礼很快说道:“照你这么说,我抱着那样一种心态,即便上的不是你的车,换成其他人,结果也是一样的。”
“或许吧。”林世桉接受了他的说法,继而又道:“但也证明了,我们之间是存在一些缘分的。”他说:“你恰好上了我的车,我又恰好在开会时认出了你的作品。”
赵思礼意识到他话里的顺序,很快反应过来:“你知道是我?”
他没有正面回答,但接下来的话,变相印证了赵思礼的猜想:“或许,这次本该接待你们的人不是我,或许,根本没有那么多巧合,又或许,是我蓄意而为呢。”
他笑得又浅又淡,仿佛戴着一百层面具,每剥开一层,展现在赵思礼眼前的都是一个全新的姿态。
职场如战场,在人际关系稍微复杂一点的公司待着,难免要给自己套上几层不一样的皮,赵思礼如是。
他跟着瞿江郁见过了各形各色的人,伪善、贪婪、自大、狂悖,当然也有优良的,这种人或多或少都戴着面具,但只要细心一些,耐心一些,总能从细微之处窥探出端倪。
而林世桉,则是他见过的人里最难琢磨的。
大约还是道行不够。
他看透了赵思礼,赵思礼却看不透他,甚至分不清他话里究竟几分真几分假,这种感觉对赵思礼而言实在不能算好。
林世桉点到即止,不再继续。
他起身换了衣服,穿戴整齐重新出现在赵思礼面前:“隔壁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好,你安心待在这里,晚餐之前我不会回来,有事情随时都可以打我电话。”
赵思礼看着他,没来由的冒出个念头:“水管是你弄坏的吗?”
林世桉弯腰,平视他的目光,却未给出任何具有参考价值的神态:“你猜。”
赵思礼不语。
林世桉笑笑:“晚餐见。”
第14章
“你的意思是,做情人也心甘情愿?”
赵思礼人生第一次在同人的相处里产生了紧绷感,这让他本能的感到了不妙,可对方偏偏是他的客户。
不管对方是想和他继续□□关系还是展别的情感,这都不在赵思礼的打算当中。
无论他有没有开始下一段感情的准备,不将感情搅进工作,这是他的原则,何况又是这样一个琢磨不透的人。
在赵思礼的人生信条上,第一避讳的就是麻烦,而林世桉此人,全身上下无不写满了这两个字。
笔记本在待机页面停留许久,赵思礼几次闪动键盘,试图干点正事摒除那些话给他带来的影响。可他到底不是神仙,难免被外物影响,干脆关上电脑去睡觉。
他近来失眠,需要依靠褪黑素入睡。之前的剂量已经起不到什么效果了,便往掌心多倒了几颗。
订好闹钟,就水服下,不想睁眼竟到了医院。
定了几秒,偏头不出所料地见到了林世桉。
对视片刻,问:“你干什么?”
林世桉同样问:“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药劲没过,赵思礼人还昏沉沉的,想抬起手臂看看时间,被林世桉压回去,替他答了:“八点三十七分。”
“那你就送我来医院?”赵思礼能猜到自己为什么来这,只是不太能够理解:“我只是在睡觉,不是自杀。”顿了顿:“我也没有自杀的理由。”
林世桉目光直勾勾落在他脸上:“我以为你要殉情。”
确定这不是一种嘲弄后赵思礼才说:“我不会。”
“我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