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师正要训斥,李应当摇了摇头。
他想到了被齐家害得家破人亡的绣花鞋男子一家,一家通过自己辛劳打拼快要过上好日子却……陶家村的毁灭也有齐家的身影,他还答应了私塾先生不能放过罪魁祸,齐家便是罪魁祸之一。
他咽了口唾沫,嗓子眼忽然有种被堵住的感觉。
唾沫顺着咽喉滑入肠道。
顿觉天地开阔。
李应当道:
“那就来吧!”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摆生死擂,一站一躺,一生一死。”
“如此而已。”
他冷笑道:“当然,我有个条件,齐员外也得上场。”
大厅内,顿时剑拔弩张。
齐家身为齐县的大家,齐家家主被誉为地头蛇,齐县的半个主人,大家都着眼于他的权势与财富。
但齐员外凭什么混到这种地步,身为家主,真就不会武功?
非也。
不仅会,还很强。
齐员外受限于年龄与天赋,纵然没有破境,但金钱的力量为其打下了坚实的根基。
虽然无法与大家族的天才相比,但一身实力绝对不容小觑。
在众人听来,这些都是痴心妄想之言,魏先生的亲传弟子,性命虽然珍贵,但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齐员外又怎么可能会答应呢。
“可以。”
“你先和我的手下打。”
齐员外低沉着嗓子,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
“呵,齐员外说的是哪的话呀?您的手下那么多,这不就是车轮战把人家李少侠堆死吗?”秦虹玉嗤笑道。
虽然镖局落魄了,行事不能张扬,但对于齐家这种货色不用摆好脸色。
难不成好声好气与他们说话就可以换来尊重与帮助?别开玩笑了,要知道他们就是害了镖局的凶手!
对于这些人,秦虹玉的话要多刻薄有多刻薄。
“不用太多人,先和飞剑老人过过手,若是赢了就换我。”
齐员外补充道。
看客们原本是震惊的,没想到齐员外肯亲自上场,但听了最后一句话才恍然大悟,李应当根本过不去飞剑老人那一关!
李应当深吸了一口气,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齐员外。
齐员外的脸上挂着一副舍生取义壮烈成仁的面孔,眼里深处带着一丝扭曲与快感,这让他感到恶心。
可以拒绝吗?
可以。
愿意拒绝吗?
不愿!
人活着,就得有念想。
什么是念想?
念想便是一个人心心念念,昼思夜想的东西。
也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东西。
往小了说可以是珍玉阁中清香可口的绿豆糕,才吃了半口就让人热泪盈眶。也可以是盛夏里装在白瓷碗中的冰镇梅子汤,仅仅是碎冰碰壁当啷响便可教人心情舒爽。
往大了说,便是志向。
世道乱,日子苦,死可比活容易多了,眼睛一闭便可脱离人世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