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显出有管家的好处来,熟悉各项事物的管家,能根据具体差事来调派人手。全部派出去,也该分配区域,免得人员重复,白忙活。
时辰尚早,都没跑远。
出去一趟,就近把人都找到。
来喜说了好些地方,连名带姓,认得路的带两个不认得路的,找两个稳婆就回来一趟。
阵仗弄得大,江知与就一直陪着陈冬,跟他说何书文那头听来的消息。
双胎也凶险,不过两个孩子,一个一个的出来,比单个孩子憋在里头好。
冬季猫冬的人多,家家都闲。
县里比乡下好一些,手头还有些不分时节的活干。家里的媳妇夫郎却是闲着的。
这头来的稳婆多,一
()路好些人注意到,附近的街坊四邻都惊讶,不知道谁家生孩子这么大架势。
有人跟着来看热闹,发现是谢举人的“娘家”。
谢星珩在丰州县,已经是个传奇人物了。
书生郎入赘,能过富贵好日子,也能抄家共患难。人也出息,都说他下场就能考中举人,大家都是嘴上说说漂亮话,没想到他真的考中了。
现在他家大嫂要生孩子,多余的议论都停了,纷纷过来问情况。
群众力量大,还从他们之中,找到了一个年近六十的吴夫郎。
说从前是专门给小夫郎接生的,干这活的媳妇多,失了传承,年纪大了,也少出门。
大冷的天,请个老人来家,怕他受冻吹风,府上叫马车去请的。
谢根跟谢星珩同去,在吴夫郎家千求万请,才把人说动。
到家一看,果然是双胎,位置还不正,两个脚对着下面。
也是老天保佑,到了月份,还没要生的迹象,能再盘盘胎位。
这一番折腾,所有人都提着心,等着结果,唯独孕夫陈冬,在众人的关心着急里,获得了力量,心中慌乱害怕都没了,盘胎位又疼又酸,他都忍下了。
十一月一十三,清晨鸡鸣第一声,陈冬发作了。
家里有条不紊的准备开,院里出来一人,跑回家禀报。江知与跟谢星珩赶紧过来,带上了宋明晖给的一条人参。
今天带着来喜去,他对那边熟悉一些。
江知与履行承诺,在屋里陪着陈冬。
还没开始发力,陈冬就满头大汗,嘴里含了参片,生产时辰太早,吴夫郎没来得及,住家里的稳婆张罗开,先接出一个小哥儿,又接出一个小汉子。
果真是双胎。
陈冬这几个月养得好,人有力,活动也多,孩子生得顺利。
他知道大肚子吓人,怕生的时候再吓到江知与,死死咬着帕子,叫声都少。两个孩子呱呱落地,他又跟江知与说:“我这生得挺顺利的。”
江知与手腕上有陈冬无意识掐出的红指印,他当作不知,拿干净棉帕给陈冬擦脑门上的汗。
“稳婆也说顺利,孩子哭声也响,再收拾收拾,就叫大哥进来看看你跟孩子。”
生了两个时辰,清早发作,孩子落地时,已是中午。
里间热炕、铜炉、热水都有,血腥气闷着。江知与先时紧张,没注意,此时跟着松了心神,弯腰站炕边,看着襁褓里的两个小宝宝,情不自禁笑起来。
再开口,却是压抑不住的反胃。
他没忍住,侧身干呕。
这太尴尬了,他怕陈冬误会,白着脸解释:“我可能是吃错东西了……”
陈冬怔了下。
他没多想,真心实意的关心,有着刚生产的虚弱:“里边的味道太冲了,你出去透透气吧?”
江知与想留会儿,这样才好补救他的行为。可他控制不住。
他匆匆跟陈冬道歉,跟
着里间收拾的人身后往外走。
那些有血迹的布条,在门打开时,被风吹动气味,直往江知与嘴鼻里灌。
他扶着门又干呕一回,出来感觉腿都是软的。
谢星珩跟谢根一直紧巴巴望着那边,只等稳婆发话,就过去看。
要谢星珩来说,不用讲这些破规矩,看老婆孩子还挑什么时辰?
谢根也这样想,但这个宅院很小,江家叫来的人多,里面不清场,男人确实不好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