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叮叮作响的心电图忽然化作横线。
“你我本是一体,何必自相残杀呢,你若是真的想死,我可以帮你啊……”
“岁谂安,只要你肯听我的话,我可以帮你……”
“滚!!”岁谂安下意识出声。
他想再次朝那黑烟挥掌,双手却被牢牢禁锢,根本做不到了。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第二次活着的机会,岂能被他人轻易剥夺!
他不能死……要活着……活下去!
心中重复默念着这句话,突然之间,岁谂安眉心传来灼烧的刺痛,仿佛被一块滚烫的烙铁正深深烙印着,痛得他直接张开嘴大喊出来。
“岁安、岁安!”
“你醒醒……”
地狱的烈火忽然被一道清泉抚慰,岁谂安被人捧着脸颊,才发觉有人在用清水给他洗脸。
岁谂安口中喃喃:“师…尊……”
穆云之见他醒来,才放下用树叶盛着的雨水,语气平和:“你知道么,你方才突然拿着一根点燃的木棍出来望着地上的积水在额头上描绘,活生生像是中邪了!”
“我?”岁谂安茫然地摸着自己的抬头,果真摸到了模糊的血肉。
岁谂安受了伤,被穆云之用随身带着的药膏涂了大半个额头,才清醒过来。
他方才是怎么了……
明明眼前看见的是黑漆漆的烟雾,可他实际上做的却是在“自残”。
还有方才那道声音……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那低沉的声音不像是系统,细细听闻,竟然更像是——他自己。
“伤口会留疤。”此时,穆云之忽然出声,“我自创的药膏只能帮你疗伤,却不能帮你快速疗愈里面被烫熟的皮肉。”
“没关系,这些我都不在意……”岁谂安忽然握着穆云之的手,良久才道,“我只怕师尊会嫌恶我……方才的我好像在梦游……”
为什么他会突然做梦,还会突然做出伤害自己而惹得穆云之不高兴的事呢?
他现下唯一能让穆云之开心的只有这张脸了,他居然还要“自主”地去破坏这副唯一能创造出回忆的皮囊,实在是匪夷所思。
“我从未嫌恶过你。”穆云之神色淡淡,“别想太多,我先替你上药。”
岁谂安一直握紧他的手不让他动,眼神中像是能燃出烈火,声音喑哑:“师尊,不止这个,还有我刚刚说出的话,那都是我失心疯了,才会说出那般过分的言辞,其实我很感激你救我,你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不必多说。”穆云之只好用拿药瓶的手指摁住他的指节,抽离开自己另外一只手,语气不高不低,“为师说的也是气话,也希望你不要当真。”
岁谂安错愕地抬起头:“可是师尊……”
穆云之:“可以闭上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