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羽重新回到霍庭燎身边的时候,霍庭燎已经站了起来。
墩子上下打量着霍庭燎,“你哪儿受伤嘞?这瞧着啥事都木有嘛!”
“怎么可能?”楚羽俯身蹲下,仔细检查霍庭燎的腿。方才她明明亲手摸到了他骨头错位,看上去格外的严重,为何现在却……却完好如初?
“我说过,我没事。”霍庭燎将她拽起来,“真的没事。”
“可我明明看到你腿受伤了?”即便是蛇君他们,本体受伤亦是非同小可,是必须诊治疗伤的,不然不可能痊愈,法术和修为都会受到影响。
可是霍庭燎,为何……为何是完好如初?连伤口都没留下。
“你莫要骗我!”楚羽担虑的望着他。
墩子细细检查,煞是认真的望着楚羽,“真的木有事,俺保证!”
“听到了?”霍庭燎轻叹,轻轻的揽她入怀,“不必担心我,我死不了也不会受伤,只要我的道行还在,就永远是你眼中最初的样子。”
“你有自愈能力?”墩子恍然大悟,“你到底是啥嘞?俺们修行千年,都木有自愈的能力,你这是咋回事嘞?”
霍庭燎面不改色,“继续往前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他不愿多说,墩子自然也不敢多问。须知即便是上古之神都未必能有自愈能力,否则数万年前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上神应劫而形神俱灭。
这是定数,也是劫数,是神都无法逆改的天命。否则这天上的神一日日的增长,还能了得?总归得不断的换血,不断的更新换代,才有时数变化。
深吸一口气,楚羽牵着霍庭燎的手,小心翼翼的沿着地下河往前走。
楚英身上的余毒清了少许,脑子时而清楚时而糊涂,墩子只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幻了一条绳索出来,像是拴蚱蜢一样拴着楚英的腰。
刘景山带着大黄,死死的跟紧了狐小步,几乎成了狐小步的小跟班。
徐绍和梓桐走在前头,蛇君在渊断后。
因为有地下河的流过,这溶洞里格外寒凉,总觉得阴风阵阵。刘景山都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越往前走,越冻得身子发颤。
谁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何况……祭坛底下为何会有这样的地方?
梓桐也试着向上飞,打算回到地面,然则这底下溶洞就像是被诅咒了一般,所有的法术都不顶用。在这里,他们就像个普通人,除了最基本的搏斗技术,飞天遁地都成了空话。
所以,更得小心。
越往前走越冷,根本没办法施法御寒。连徐绍都冻着了,何况是狐小步和刘景山。这两人死死抱着大黄,只能从大黄身上取暖。
大黄表示很无奈,自己活了那么多年,竟从来没发现还有这个功能。
充当暖炉和救命稻草。
霍庭燎只能抱紧了楚羽,把她死死的裹在自己的怀里,“若是实在太冷你便吭声,咱们适可而止,不再继续往前走了。”
“可是留在这里,也会被冻死。如今大家都没了法术,回到远处万一遇见了蝾螈,都只有被吃的份儿。”楚羽牙齿打架,面色苍白。
“那你还撑得住吗?”霍庭燎唇线紧抿,可见担心到了极点。
“没事!”楚羽的掌心贴在他的脊背上,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也越来越低。
楚英趴在墩子的背上,都快冻僵了。好在墩子肉厚,又背着楚英一路走来,不断燃烧了脂肪,背上倒还是温热的。
前方无路,四下都是冰碴子。
梓桐上前,用剑柄敲了敲,“后面是空的。”但是她掰了掰,没能掰开这道冰门。
徐绍与在渊上前,男人的气力毕竟胜过女子,两人哈着白雾,费力的打开大门。里头更是素白一片,寒冰素裹,进入之后更是冷得刺骨。
所有人瑟瑟发抖,不知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等等!”霍庭燎突然顿住脚步。
楚羽一怔,“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了?”
霍庭燎松开她,伸手在冰壁上摸索着。下一刻,他一掌便震开了冰门,后面竟有偌大的冰室空间。寒气扑面而来的时候,他微微侧了身子避开。
梓桐和徐绍上前查看,骇然愣在当场,“这是什么?”
里头摆着不少四四方方的冰块,每个冰块里头都冻着一条幼时蝾螈,粉色而接近通透的身子,在透明的冰块里带着几分难言的诡异。
“这倒是跟龙族很像。”在渊细细查看,“这里会不会是巢穴?”
“蝾螈虽然居在深不见底的地方,然则……不可能住在冰室内。”梓桐面色微白,“这里那么冷,还把幼虫冰冻住,到底意欲何为?”
楚羽站在那里,指尖轻轻抚过冰块,里头的幼虫蝾螈突然动了一下,仿佛是感受到了来自于楚羽指尖的温暖,吓得楚羽当即退开几步,不敢再触碰,“大家别碰!”
“这东西会融化?”狐小步瞪大眼睛,颤抖着开口,“现在还是幼虫,若是长大了,会不会跟那些蝾螈一样要吃人?”
楚羽呼吸急促,“如果把这些养大,那……”
梓桐和徐绍快速出门,果不其然在这条冰道上,密密麻麻分布着无数的冰室,室内都无一例外的冰冻着幼时蝾螈。如果把这些都加在一起,等到蝾螈长大,那么……那么全天下的老百姓恐怕都会被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白骨累累。
骇然靠在冰壁处,楚羽瞪大眼眸,“所以说,这些才是最大的威胁所在。到底是谁,到底想做什么?培植这么多的蝾螈幼虫冻结起来,是准备、准备入侵人间吗?”
“估计是想占据人界。”在渊轻叹,“真是厉害,竟然想到这法子。早前我怎么没想着把蛇蛋都冻住,到时候全部放出去吞人?”
“到时候集体做蛇羹。”梓桐翻个白眼,哈着白雾,“这里实在是太冷了,咱们赶紧离开吧?”这些东西放在此处,谁都不能拿它们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