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羽知道张山山希望他觉得周在和罗劼有感情纠葛,只是他那个态度令杨羽感到恶心。且不论真假,就算是真,那个年纪青春萌动,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况且现在人已经不在了,张山山居然还能这样给人暗示,其心可诛。
“所以,究竟生了什么,让你们知道周在和罗劼认识?”杨羽简明扼要地问。
“有一天晚上放学,在学校门口,邵洋让罗劼去帮他买包烟。小卖部那老板跟学校老师都熟,会告状,其实我们不在乎的,就是逗他玩。他就说自己没钱,跟块石头一样杵在那儿,推都推不动。邵洋看他那样就来火儿,抢了他的钱包,看他究竟有多少钱。就这会儿周在突然跑过来了,跟我们说‘你们别欺负他了’之类的,还说再这样就报警。”张山山笑着摇摇头,“我们当时就觉得,哇,居然有女人替他出头,这可太有意思了。”
杨羽默默地深呼吸,他觉得背脊凉,他完全可以猜到后来事情的走向,周在因为替罗劼出头,被这三个人纨绔盯上,也变成被欺凌的一员。
“说说案当天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张山山揉着脖子,来回活动脑袋,淡淡地说:“我真的记不清了,反正也就是一时兴起,闲得无聊,想找点事情做。我们仨总这样。我们就说,把罗劼和周在都叫出来,撮合撮合他们。”
“周在为什么会答应你们?”
“因为不是我们喊的她啊!”张山山又露出那种兴致高昂的眼神,“所以我说啊,他们真的有事儿!”
“你是说是罗劼喊周在出来的?”
“对。我们只是给罗劼打电话,之前我们从他那拿了点钱,我们就跟他说,还他钱,他本来是不想答应的,李牧就跟他说,今天他要是不出来,明天到学校就要倒霉。最后罗劼还是来了。”杨羽现张山山把自己撇了个干净,反正恶事都是邵洋和李牧做的,死人不会开口说话,“来了以后我们就让他打电话把周在叫出来,别说我们在场。当时我们其实也不确定他能做到,没想到周在还真来了。”
“罗劼在电话里对周在说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没注意听。”
“谁提议去那个地方的?”
“你说那空屋?”张山山皱了皱眉,“我也不记得了,我们之前去过,我还和其他人去过呢,那屋子锁坏了,窗户也是破的,谁都能进,我们之前还在里面烤地瓜吃呢。”
“烤地瓜?”杨羽想到周在是死于一氧化碳中毒,“炭是哪来的?”
“不知道,是屋里原本就堆着的,还是有人带进来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原本那屋里就有一堆碳,有些都潮了,那破脸盆也是屋里就有的。”
“你的意思是,烧炭是意外?”
“那不然呢?”张山山不以为然地说,“那天就是有点冷,我们出门时穿衣服都少,就想着烧点炭暖和,而且还能吓唬人。”
“你们是把周在带到那儿的,还是约她到那儿的?”
“约在那周围,被我们拉进去的。”
“之后呢?”
张山山第一次犹豫了片刻,杨羽盯着他的脸,知道他在筛选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可想而知,之后的事情说出来不会太好听。
“之后……我们就撮合撮合他俩,让他俩多亲近,也没什么。”
杨羽眉头紧锁:“你们逼着他们干什么了?”
“没什么,”张山山不耐烦起来,“就是开开玩笑,我也不记得了。反正那罗劼跟块粪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真要他干什么,他也不行啊。”
要不是警察的衣服穿在身上,杨羽此刻真想上前给这小子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