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有一个名字可不行,”杨羽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你得告诉我,当年到底生了什么。”
张山山用指关节蹭了蹭鼻子,一脸不耐烦地说:“都这么久了,我真的记不清了。”
“那行。”杨羽对付这种人很拿手,不会让他混过去,“我问,你答,怎么样?”
“随便。”
说实话,杨羽对当年周在的案情也不十分清楚,异地的旧案,他要是想调卷宗也得有个说得出来的名目才行。他现在掌握的,是施逸告诉他的。
不过用来诈张山山,足够了。
只要有张山山的口供,杨羽马上就可以联络异地警方,把案件重启,并且和邵洋的案子并案一起查。
“出事的那天你和谁在一起?”杨羽问。
“你们不都知道吗!邵洋,李牧,哦,还有罗劼。”
“你们一起去干什么?”
“无聊啊,随便玩玩。”
“罗劼也是你们的玩伴?”
张山山突然笑了一声:“玩物差不多吧。”
他神色与语气中透露出的轻蔑,令在场的人为之一愣。当时他们虽未完全成年,但心智也差不多成熟了,居然对他人的生命没有一点尊重。
哪怕到今天,张山山似乎也没觉得自己的态度有问题。
“罗劼是怎样的人?”
“一个傻子。也不知道智商是不是有问题,倒也能上学,就是成绩挺差的。个不高,坐教室最后一排,根本看不见黑板,也不说。平时根本不和别人说话,看起来阴了吧唧的,还不爱干净,一年到头也不换件衣服,学校里没人看得上他,他要是跟女生说句话,女生都觉得恶心。”
杨羽皱了皱眉,心想,凶手是这样的人?
“你和他在一个班吗?”
“不在,邵洋和他在一个班,我有时候下课跑他们班玩,会和邵洋他们一起开开罗劼的玩笑。”说到这儿张山山脸上居然笑意,“他那个人很好玩的,不管你怎么耍他,他都不会有反应。你在他身边玩命摇晃他,把他推倒,你能感觉到他气得浑身硬,但也只会面无表情地站起来,继续坐下,逃都不会逃。他那样的人,除了被人戏耍,没有任何存在感。连老师有时候都会忘了班上有他这个人,他就算不来上课也没人在乎。”
戏耍?开玩笑?杨羽不禁冷笑,这不就是欺凌吗!
“周在和罗劼是一个班的吗?”
“不是。”
“那他们认识吗?”
“认识。”张山山意有所指的拉了一点长音,“不然哪会有后面的事呢。”
他的表情是一种暗示,一般存在于某种特殊的情境,就是男人在聊八卦,聊关于女人的风流韵事,说着哪个女人给丈夫戴了绿帽子,哪个女人给别人当了姘头,不需要任何真凭实据,只要这样一个“你懂的”表情,自然有人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