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
西卡点点头,她想起来了。雷托说过,芬伦伯爵曾是皇帝在厄拉科斯上的前任代理人。但这段留言暗含的深意又立即引起她的注意——留言者也是一名贝尼·杰瑟里特。嗯,芬伦伯爵已经正式娶他的爱妃为妻了。杰西卡一时有些难过起来。
就在这个念头闪过脑海的一瞬间,杰西卡已经开始寻找隐藏的信息。肯定有,因为放在明处的留言中含有一句暗语:“一路危机四伏。”只要有可能,一个贝尼·杰瑟里特向其他贝尼·杰瑟里特传递秘密信息时都会加上这句暗语,除非学校下令禁止。
杰西卡摸摸留言条的背面,又擦了擦正面,想找出点状密码,可什么也没找到;手指抚过记事簿的边缘,也没有。她将记事簿放回原处,心中焦灼难安。
难道在放记事簿的地方?杰西卡想。
可哈瓦特已经遍查此屋,肯定动过这本子。她抬头看看记事簿上方的树叶。树叶!她用手指触摸叶子的叶表、叶缘和叶脉。找到了!手指触到了不易被察觉的点状密码,只有一段。手指轻拂,她迅速读了起来:
“你儿子和公爵现在身处险境。有一间卧室经过专门设计,以吸引你儿子。哈克南人在里面设下了一批死亡陷阱。有些在明处,有意让人发现,但还有一个隐藏极深,很有可能逃过侦测。”
杰西卡强压住自己想跑回保罗身边的冲动。她必须先把情报读完。她
的手指飞快地摸索着点状密码:“我不知道这个陷阱具体是什么,但与某一张床有关。对公爵的威胁则源自一个亲信或部将的变节。哈克南人准备把你当作礼物送给一个宠臣。就我所知,这间温室是安全的。请原谅我无法提供更多的信息。因为伯爵不是哈克南人收买的对象,所以我的情报来源有限。于匆忙中,玛格特·芬伦。”
杰西卡把树叶扔到一旁,急忙转身,冲回去找保罗。就在此时,气密门被猛地撞开,保罗跳进门来,右手举着一件东西,用力把门甩上。他看见母亲,于是拨开树叶冲到她面前。
一见喷泉,保罗立即将手和手上抓着的东西一起按在水里。
“保罗!”她抓住他的肩膀,盯着他手上的东西问,“那是什么?”
“猎杀镖。”保罗说得漫不经心,但杰西卡却从他说话的口气里听出了异样,“在我的房间里抓住的。我砸碎了它的传感器,但还是想更谨慎些,水应该能使它彻底短路。”
“把它全浸下去!”杰西卡命令道。
保罗照做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把手拿出来,让那东西留在水里。”保罗缩回手,甩干了水,眼睛盯着那金属,看着它静静地躺在水底。杰西卡折了一根树枝,戳了戳那可怕的金属窄条。这回它彻底完蛋了。
她将树枝扔进水里,看着保罗。他的双眼正打量着这间温室,她察觉出了保罗眼神
中的那种警觉——贝·杰式的警觉。
“这地方什么东西都可以藏得下。”保罗说。
“我有理由相信这里很安全。”杰西卡说。
“大家也都觉得我的房间是安全的,哈瓦特说过……”
“这是猎杀镖。”她提醒儿子,“这意味着操纵它的人就在宅子里。猎杀镖的操控范围很有限,可能是在哈瓦特搜索以后才装上的。”
但她想起了树叶上的情报:“……一个亲信或部将的变节”。不会是哈瓦特,肯定不会。哦,绝不会是哈瓦特。
“哈瓦特的人正在重新搜查整幢宅子。”保罗说,“猎杀镖差点儿击中那个来叫我起床的老太婆。”
“是夏道特·梅帕丝。”杰西卡说着想起了她们在楼梯旁相遇时的情景,“你父亲召你去……”
“那可以等等。”他说,“你为什么觉得这个房间是安全的?”
她指着留言簿,向他解释了一番。
保罗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杰西卡内心依然十分紧张,她想:猎杀镖,仁慈的伟大神母啊!全靠受过的严格训练,她才没有歇斯底里地颤抖起来。
保罗就事论事地说:“不用说,是哈克南人干的。我们必须消灭他们。”
气密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从敲门暗号上听,是哈瓦特的人。
“进来。”保罗叫道。
门敞开,走进来一位身材高大、身穿厄崔迪军服的人,帽檐上还有哈瓦特的特工部队的徽章。“原来您真在这儿,少爷,
”他说,“管家说您会在这儿。”他四下打量着这间温室:“我们在地下室发现了一个石冢,抓住了藏在里面的人。他有猎杀镖的遥控器。”
“我希望能参加对他的审讯。”杰西卡说。
“对不起,夫人,我们抓他的时候手脚重了些,他死了。”
“没有任何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吗?”她问。
“我们还没找到什么,夫人。”
“他是厄拉科斯当地人吗?”保罗问。
这问题提得好,十分精明。杰西卡颔首称赞。
“长相是当地人的长相。”那人说,“他一个多月前就进了石冢,然后一直藏在里面等我们来。昨天我们检查地下室的时候,石冢是封死的,泥灰原封未动。我以名誉担保。”
“没人质疑你们搜查得不够彻底。”杰西卡说。
“但我们确实搜查得不够彻底,夫人。应该在那下面使用声呐装置。”
“我猜你们现在用的就是那东西吧。”保罗说。
“是的,少爷。”
“传个口信给我父亲,说我们有事要耽搁片刻。”
“遵命,少爷。”他瞥了一眼杰西卡,“哈瓦特命令我们,鉴于目前的局势,小少爷应留在安全的地方,受到严密的保护。”他扫了一眼温室:“这地方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