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床边无声地看了她半晌,离开时他弯腰为她掖了掖被角,这才起身离开了石屋。
屋外,等到打坐了一个小周天,君无渡再次睁开眼时,那双狭长的凤眸已看不出任何情绪。
夜已过半时,他再次推开了石室的门,发现南枝起了高热。
君无渡不是医修,介子袋里的药很少,大多数还都是以前的南枝塞给他的。
此时她高热,君无渡勉强找到了一颗无品的活血化瘀的丹想要喂给她时,南枝却双唇紧闭牙齿咬得极紧。
君无渡只能掐住她的下巴,把丹药强行地塞进她的嘴里,这个动作,让他想起了上次南枝也是这般给他喂的解药!
一想起这事君无渡心中就蹿起了一股无名怒火,被自己的弟子看到春·药发作时的狼狈尴尬,还有竟被自己的弟子强·迫时的屈·辱难堪……偏生罪魁
祸首如今一身是伤昏迷不醒受不了责罚,他只能生着闷气一时间脸都冷了几分。
等南枝吞了丹药,君无渡板着一张脸,拖着一身的伤把软塌擦拭了个干净,刚忍着剧痛艰难的合衣躺下,就听见了南枝梦呓般的声音。
“我……没有错!”
君无渡“……”
即便是在梦里她的性子都如此的倔。
然后又听到陷入梦魇里的南枝期期艾艾地唤了声“师尊……”紧接着一声惊慌的悲呛“师尊……不要……不要杀我……弟子没有错……”
声音破碎是绝望又像是乞求。
君无渡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她梦到什么,竟然觉得他会杀了她?
他在她的心里竟如此的狠毒?
他正要起身,就听见南枝如濒临死亡的小兽般悲泣地呜咽了一声“周小一,快走……”
看着从她眼眶滚落的泪水,君无渡的动作僵在了原地。
石室里一片静谧中,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南枝彻底安静下来,君无渡去外面打了了水,坐在塌边擦拭着额头给她降温。
原本伤痕累累的十指反复在水中浸泡,那些翻卷的狰狞皮肉已经泛了白。
一个白天,君无渡来来回回换了好几次的水,本就马虎包扎的伤口,好几处又再次渗出了鲜血,好在他穿着一身黑衣看不出来。
只是身体本就到了极限,全凭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这般来回折腾下早就疲累不堪,直到天黑了,南枝的高热褪去后,君无渡这才允
许自己放松下来,竟发现自己的身子连动一动都很是艰难……
他再也撑不下去,趴在床榻沉沉地睡了过去。
南枝醒来时,引入眼睑的一张冷俊苍白的容颜,眉峰凌厉,鼻梁挺直,淡色的唇即便是睡梦中都微抿着。
懵懵地盯着这张熟悉的脸愣神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是君无渡!
像是生怕被误会一般,南枝立刻就撤走了视线,然而意识清醒过来身体的疼痛像是复苏般齐齐涌出,若不是她快速地咬住了唇瓣差点就惨叫出声。
她无息地大口喘息了好一会儿,那剧烈的疼痛终于缓了缓,昨日发生的一切如走马观花一般从眼前闪过之后,南枝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自己身子似乎光溜溜的……
她咬了咬唇,不死心地微微抬了抬疼得钻心的肩膀,垂眸一看果然什么都没穿……而可见之处到处都是恨不得把整瓶都倒在她身上的药粉。
这里除了君无渡再无旁人……
甚至还给她清洗了伤口,洒了药粉……
一想到那样的画面,南枝就如同被雷劈了一般,整个人因为抗拒和愤怒紧绷到了极致。
正当她忍无可忍想大声开口质问时,却听见了什么东西掉入水里的声音。
她偏头拉长了脖颈看向床边,一眼就看见了放在床边那盛满了水的木盆,还有一方纯白的棉帕堪堪悬挂在木盆边缘。
南枝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君无渡,
难道昨夜是他一直在照顾她?
再
回眸,南枝就看见了君无渡那双伤痕累累的手,明显是因为在水中浸泡太长,连伤口都泛白翻卷。
这个人凡事都要求极致,容颜无极,修为无极,就连一双手都好看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