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宜说着,开始指挥似的仰天长叹,周围码头工人听了,那激愤的眼神无一不扫射在几人身上。
何楚卿面色不改。
心说,扯什么鸟蛋呢?
运送违禁品,不用自己的码头,难不成还用别人的码头?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何楚卿虽然不管帮派具体事宜,账目可是一清二楚。
他敢在这阴天里对天誓,除了几个月前因为特殊原因,把其中四分之一的烟土由净堂帮码头运送之外,再没有一次走过他们的码头。
除非。。。
何楚卿用折扇挡了嘴巴,低声问身边的俞悼河:“你夹带私货?”
俞悼河反应了两秒:“天地良心!从来没有过。”
谅他也不敢。
何楚卿明白了,对方是有备而来。把这脏水一泼,目的是为了后面的条件。
如果他顺着这话要求对方拿出证据,恐怕他们还真有早就备好的一份烟土。倒时候众目睽睽,有口难辩,他们正好以此要挟,为的是岳为峮一起分走私烟土这一杯羹。
他们就算真想,那也要虹海政府点头才算。岳为峮说拉谁入伙就拉谁入伙,那禁毒令岂不是笑话?
幼稚至极。
何楚卿偏不上套,只是问:“那你们说,此事怎么处理?”
单天狼和向宜面面相觑,他们准备了很多手,倒是没想到这人上来就妥协。
向宜只好道:“其实。。。”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单天狼轻松地道,“只要你们把这批货留下,就算抵了几年来欠我们净堂帮的那份了。”
何楚卿又问:“不是说,这批货其中有违禁品吗?这怎么算?”
如果不是虹海政府准许,所谓违禁品就算给了净堂帮,净堂帮也没法脱手,只能全帮上下自己抽个爽。
“那就劳烦岳先生,帮我们行个方便了。”单天狼狡黠一笑。
何楚卿等的就是他这话,大声说:“原来是这样。贵帮派为了这一场戏,不惜费尽心思运输违禁品,拿整个帮派冒险,只是为了分一杯羹!你可知道,如果公之于众,让政府插手调查,净堂帮会落得怎么个下场?”
码头工听了这一耳朵,动作都更麻利了些,再不敢瞪人,只盼着赶紧干完手中的活计。
虽然衡容会也经不起调查,但政府灯下黑,自然不会拿他们怎样。但要是净堂帮账目被查出违禁品,那可就是两码事了。
平常情况下,虹海政府和黑帮一明一暗两不干涉。但如果有人和衡容会对上,政府又有驻防军在后,当然不会怕一个小帮派。
何楚卿自认这话说的天衣无缝。
单天狼看了他一会,却得逞般一笑。
何楚卿还没回过劲来,就听向宜说:“贵帮真的要把政府拖进此事吗?很遗憾,我们净堂帮的账目上,从来没有过违禁品。”
何楚卿觉得他们实在天真:“所有货运记录、人证、物证。。。但凡有过动作,总少不了蛛丝马迹仅凭一本账,能说明什么问题?”
单天狼“哈哈”一笑,道:“向宜,何老板以为我们栽赃。该把他们衡容会走的货物,自己好好看看!再翻翻记录和自己家的账目,好弄清楚是谁运的货!”
何楚卿登时起疑。
怎么可能?不论是水运还是别的,总不可能一点痕迹没有。或者,他这货不是他们亲自走的。
那也可笑,怎么会有别的码头愿意为了净堂帮铤而走险去运毒?
除非这货是凭空变出来的。
何楚卿面色不变,一挥手:“走,叫上兄弟们,一起跟着去看看单老板所说的罪证。”
十几个衡容会的人踩着澄明的路灯和彼此的影子,跟着一众净堂帮的人走进仓库。
仓库门一开,那阴冷的空气就喷薄而出,亮起灯来,库中满满当当堆积着才卸下船的货物。
单天狼问俞悼河道:“俞老板,您亲自看着卸的货,全在这儿了。不多不少,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