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南却是呆愣在那,一时间又红了眼眶,有些激动地说道:“姐,自从你车祸以后便再也没有抚过我的头了……”说着便是微微哽咽,然后又露出了个十分明朗的笑容,关切的问道:“姐,你最近好吗?我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看着他的真情流露,巧柔心里有丝感动,自己原本便是家中的独女,对于姐弟之情自是没有机会感受得,而且在自己小学还没毕业的时候,父母便双双病逝,亲情在她原本的记忆里已变得淡薄,所以此刻也是不禁有些激动,竟是微湿了眼眶。
稍稍平复了情绪,巧柔则是冲着照南重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过得很好,而且心里也对于尚未谋面的左家人有了一份更深的期待,因为他们都是自己在这里的亲人了。
于是,他们姐弟在门外便聊了起来,当然都是照南在说,巧柔只是含着淡淡的微笑,或是点头,或是通过眼神传达自己的意思,姐弟俩竟是这样也聊得不亦乐乎。过了好大一会儿,照南看了看时间才因为还有事依依不舍离开了,原来他是趁着中午休息的空当赶过来的,这也不能不令巧柔感动了。
目送照南离开,走远了,消失在拐角处,巧柔才回到了朱家,而现在这个时间,家中应该只有朱母和朱奶奶在,其余的人都去上班了。
而奇怪的是现在正是中午,可是却没有看到朱母身影,往常这个时候她都会在厨房里准备午饭的。
于是,巧柔带着分疑惑去到了朱母的房间,只见奶奶也在屋里,朱母却是躺在床上,好像是刚刚入睡,看起来却又睡得极不安稳的样子,脸色也显得有些苍白。
奶奶见到巧柔回来,便迎了过来示意她不要出声,于是二人便到了厅里。原来是朱母自巧柔出门后就感觉不太舒服,所以一直都躺到屋里休息。
那也就是现在大家的午饭还没有着落,闻言左巧柔则是不禁甜甜一笑,因为作为一名新世纪的女性,她是绝对可以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写得了代码,杀得了木马,斗得过二奶,打得过流氓的。
于是,左巧柔便主动向朱奶奶承担下了做午饭的工作。不过因为她的右手还不太灵活,所以只选择做了比较简单的菜色。
朱母,为了朱家、为了几个子女可以说是操劳半生,可是也还没有吃过子女为她做的一餐饭,所以当看到巧柔端到她房里的那一碗面汤的时候,竟是一时间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杂糅着万千感情,都化作了一道欣慰的笑容和眼中晶莹的泪光。
同时,巧柔还递上了一张写好的便条,便静静的退出了房间。
上面写道:妈妈,请注意身体,家里的事情有我在,好好休息,柔字上。这一刻,屋内只余下浓浓的感动。
不一会儿,客厅内也摆好了两道简单的菜色,巧柔便招呼了奶奶一起来用午饭,奶奶一边吃着,一边和巧柔絮絮叨叨的说着过去的事情,而奶奶每次开心都会说以前的事情,一餐饭下来她脸上都挂着浓浓的笑容。
巧柔就这样每日和奶奶、朱母等朱家众人朝夕相对,朱家人本来就都很喜欢巧柔,现在感情则是愈加深厚起来,其中包含着往日的情谊,还有对她现在情形的怜惜,并且还对她的那份乐观的善解人意怀着一份深深的感恩心情,因为她的改变,才让这个家又有了欢笑和希望。
朱母对巧柔的感情更是不用多说,那是一份近乎同病相怜的爱护,话说在朱母年轻的时候有过这样的一段过往,那时朱母心佩与朱自耕初结为夫妻,不想自耕竟又与她的朋友絮白相爱,也就是小双的母亲。那时,心佩的爱情,婚姻、友情,同时经历过一次严峻的考验,而心佩与自耕的婚姻、心佩与絮白的恩怨自是可想而知的。
而今的巧柔就像是昨天的她一样,所以那份难以名状的维护之情,使她待巧柔真的比亲生女儿还要好了,最近,诗卉常常会开玩笑的说巧柔倒更像是朱家的女儿了。
其实,巧柔对朱母又何尝不是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同情,男女之间的两情相悦,或许真的会使人情不自禁,只不过是因为有婚姻家庭的责任,这种感情也只能是发乎情,止乎礼,抑或是便做一种朦胧的暧昧,可是这样就不会造成伤害了吗?显然不会,因为朱母的心口一直都有着一道没有愈合的伤口。
就这样一转眼,左巧柔来到朱家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其间她回了两次左家,父母、兄弟对她有的都是不尽的关爱和怜惜,而现在的巧柔也已经基本适应了这样的生活,这令大家都感到了一丝欣慰。
而她与诗尧的相处也可以算是融洽的,感情在平淡如水中度过,两人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恰似友谊的关系。
巧柔照料着他的生活起居,诗尧也习惯在一天的忙碌之后,在家中享用美味可口的家常菜。饭后,一杯温热的茶送到他手中,疲惫倦怠之时,耳边总会有温柔的鼓励,当然这些话都是由巧柔写在本子上的方式。
诗尧在感激之余也有着深深的歉意,对巧柔也是愈发的细心起来,但,这一切都无关爱情,他似乎依然没有爱上她。他仍固执地认为和她在一起时只有舒适温馨却毫无爱情应有的激情与火花,毕竟她不是自己命定的女孩。所以每当望着巧柔,诗尧的目光都会渐渐飘远,然后陷入自己一个人的沉思之中。
而这些巧柔都看在眼里,其实她自己也无法爱上诗尧,因为无法放心,他是曾经伤害过“巧柔”的男人,在巧柔的心中更加爱护的是自己,所以她也无法放真心去爱上他。
更重要的是在巧柔的眼中,诗尧或许是个好人,但是却是处理不好自己感情问题的,他先是分不清楚自己对巧柔的感情,是兄妹之情抑或爱情,却又从来没有拒绝过巧柔的感情,这便是悲剧的导火索。
而诗尧发现自己的感情在小双身上,却又不能当机立断跟巧柔阐明立场,这是悲剧的必然因素。
正是诗尧的犹豫徘徊终于给巧柔以及他自己带来了灾祸,从此他更加不能开口言明真相,他失去了解释的最佳时机,而这所有的悲剧都是他的优柔寡断造成的,所以,他并不算是一个好男人。
自此,小双和巧柔分居在朱诗尧内心深处的两岸,一面叫爱,另一面是责任,使他备受着煎熬,却也是他咎由自取。一味的缅怀过去的伤痛,让他无法真正的成长,也无法肩负起属于他的责任。
而杜小双,这个尚未蒙面的女孩,巧柔却深觉得她是聪慧的,基于朱母心佩的心结,其实她知自己的身份,是得不到朱母认同的,因为诗尧母亲警告她离诗尧远一点说家里只接受巧柔这个媳妇。她和诗尧爱情的艰难不言而喻,悲剧也是不可避免,再加之巧柔的车祸事情,所以她果断的退出了,逃出了一场悲剧的漩涡,只是她却仍会是不幸的,因为她的悲剧是巧柔可以预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