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写什么?”
“就写风流沈郎吧?”沈霜沐仍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他微微歪头,思考了片刻,又认真地道,“要不写潇洒沈郎也是极好的。”
徐京墨眼角抽了抽,费了很大力气才抑制住掉头就走的冲动,他接过扇子,叹了口气道:“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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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谙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徐京墨下了蛊,要不就是得了失心疯,不然这两条腿怎么就是这么不听使唤,清晨刚被徐京墨毫不留情地折了颜面,夜里还这样巴巴地跑来,像是条不长记性的狗一样。
不过他也确实是有些担心徐京墨的,上朝时他看徐京墨脸色白,显然是气血不足的模样,下了朝他便召了个御医,将坤泽雨露期的事一一问了个遍,这才知道雨露期若是久久不疏,对于坤泽来说还是有危险的。
这一问,心里就搁不下了,一整日他脑子里都是这件事,奏折没看多少,还手误批错了两个,干脆就扔下了折子,沿着密道过来打算亲自过来看看。
萧谙踏进徐府的时候,正撞见容音端着碗黑乎乎的东西,低着头走得飞快。他伸手在容音面前一拦,问道:“容音,你家主子呢?”
容音对萧谙出现在徐府这事儿,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她福身行了个礼,说道:“回陛下,相爷在小祠堂。”
徐府中是有两个祠堂的,分别坐落在东西两地。东面的是徐府原本的祠堂,里面供奉着徐府的列祖列宗,徐京墨父亲的牌位也摆在那里。在府中与徐家祠堂相隔最远的便是西边的小祠堂,这是徐京墨成为新一任家主后命人新造的,里面只供奉着他生母的牌位,平日里不许任何人进出,徐京墨若是有了烦心事,便会一个人进去待着。仆人们为了好区分,便以大、小祠堂来指代二者。
“哦。”萧谙抬了抬下巴,又问,“你手里的是什么?”
“这……这是醒酒汤。”
萧谙面色立即就沉了下来,他冷笑着质问道:“醒酒汤?你们好大的胆子!朕不是说过,不许他再喝酒吗?”
容音端着碗,跪在萧谙面前,不疾不徐地将事情娓娓道来:“相爷今日是坐着沈府的马车回来的,应是在沈太尉处喝了酒,回来时便醉得厉害,独自进了小祠堂,还不许下人们进去。主子如果这样入睡,弄不好明儿个要闹头疼,我便去熬了碗醒酒汤,想着送过去。”
“这汤给朕吧,你先退下。”
“是。”
萧谙来过徐府太多次,无须找人带路,他便轻车熟路地到了小祠堂门前。萧谙伸手敲了两下门,刚要说话,就听缝隙间传来徐京墨沙哑的声音:“容音吗?你放在门外就成了,我待会儿就喝。”
萧谙不答话,只推门入屋,门扉被他推开,清风吹入,将屋中唯一一点烛光拨弄得颤颤乱摇。
“不是说了叫你放在外面……唔!”
徐京墨的右臂被人拉了一下,人有些不受控制地往萧谙身上倒,好久才站稳身子。他不耐烦地推搡了两下来人,他喝得实在多了些,染着酒气的字拉得长长的,尾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显得像是在撒娇:“你作甚!”
“你先起来,把醒酒汤喝了。”萧谙眉头微微拧起,将醒酒汤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小声抱怨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徐京墨迷迷糊糊地要站起来,他跪在蒲团上把腿脚都跪麻了,骤然起身,腿部便传来一阵刺痛,使他又软绵绵地栽倒下去。他身体坠空,下意识地向旁胡乱一抓,“刺啦”一声分外明晰,刺耳的碎裂声紧随其后,还没回过神来,就觉得自己身上压了个人。
萧谙这几年长得快,竹子一般节节拔高,个头早就过了徐京墨身上,压在徐京墨的身上,甚至能将人完全罩在身下。
萧谙垂下头,看着自己被扯裂的腰带:“……”
他又抬起头,看了看洒了一地的醒酒汤和粉身碎骨的瓷碗:“……”
偏生徐京墨还迷迷糊糊地扯拽身上的人,他不动还好,这一动直接将萧谙的衣袍给扯散了,露出里面的胸膛来。青年人的身体瘦削,或许是常年习武的缘故,他的骨骼上覆着层薄薄的肌肉,线条格外流畅,身体的每一处都仿佛蕴含着一股坚韧的力量。
徐京墨眼光迷离,他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萧谙的胸,又意犹未尽地在上面戳了两下,一本正经地评道:“嗯……摸起来还挺结实的。”
萧谙忍无可忍地捉住了徐京墨的手腕,将他压在地上,色厉内荏地警告:“你别乱摸。”
“你是不是男人啊?摸一下都不行的。”徐京墨转过头去,他的眼角带红,像是被人用朱砂勾画过一般,愈显得那双凤眼勾人心魄。他的嘴唇嫣红得有些不正常,上面有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水光,一张一合间吐出馥郁的酒气来:“真小气。”
还不等萧谙反驳,徐京墨就伸出双手捧住萧谙的脸,仔细端详了一番,忽然轻轻笑了一声:“不过,你小子长得倒是不错,那我就大度些,不同你计较了。”
萧谙喉结上下一滚,他感觉心口慢慢溢出一种热意来,这股热意也缓缓地爬到了他的脸上。
他没想过喝醉了的徐京墨会是这样的……怪不得徐京墨从不和他一起饮酒。
徐京墨在萧谙心河放了一叶小舟,那小舟一路飘摇着,撞得水波荡漾,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来。
“带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