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摊旁边有家饭馆,点好东西后两人走进饭馆里,随意点了两碗米粉,闻山瞟了一眼餐馆里的酒水,问他,“要不,喝点儿?反正今天肯定去不了碧水村了。”
“你怎么知道去不了?”
“要能去你还能在这儿吃吃喝喝,肯定就买点什么面包和水直接上车走了。”
“别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这句话简直是难得的抬杠,闻山不怒反笑,“对,我不了解你,一点也不。”
说是这么说,可林默一点也没感觉到他是在认同自己。
闻山冲老板挥了挥手,“老板,拿两罐啤酒。”他伸筷子夹走林默碗里的香菜,林默并不是不能吃香菜,只是不喜欢。
也懒得麻烦在点菜的时候跟别人提不加香菜。
现下看着碗里的香菜被夹走,那句“别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瞬间有了做伪证的嫌疑,他抬眼看闻山,突然就有了一种莫名的胜负欲。
“拿白酒。”他说。
“嗯?”闻山猛地看向他,愣了两秒,哈哈哈笑了起来,“行,老板,就拿白酒。两瓶二锅头!”
“好嘞!”
他的笑声让林默微恼,“你笑什么?”
“觉得你很可爱。”话脱口而出,说的人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听的人却狠狠一怔,连拿筷子的手都僵住。
好半晌,他才后知后觉地恼怒起来,“你!没有人会这样……”
“会怎样?”闻山嗦了一口粉后问他。
林默一下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这句话说出来实在是很诡异,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夸另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可爱,这怎么听都让人汗毛直立,不适宜得很。
他想这么反驳,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一本正经地反驳看起来倒是他把这话放在心上似的。
于是,话堵在喉咙里,倒说不出来了。
闻山拿过杯子,给他斟上一杯,“喝不了就不要勉强。”
还没喝,他就已经先说出这样的话,搞得他的酒量好像真的很差一样,虽然的确是没有那么好,但是……
林默证明自己一样,拿起酒杯就喝。
喝得太猛,呛了一下。
闻山还没从他突如其来的壮举中脱离出来,就被他这一呛吓得懵了片刻,随即忍不住呲笑出声。
知道这木头脸看着木,实则都快薄成纸,于是强忍着笑意举起大拇指,毫无诚意地夸赞道:“厉害厉害!”
林默强忍下咳意,也不知是那口酒的缘故,还是闻山那毫不走心的“厉害厉害”,总之,脸通红。
幸而店里除了他们并没有别人,所以缉毒支队长的面子勉强保住。
他装作无事生。
闻山倒也很配合,起身说道:“我去看看烧烤。”
等闻山再拿着烧烤回来时,木头脸的窘迫已经一扫而光,恢复淡漠冷静的模样。
嘴角扬起一丝弧度,又强压下去,坐下说道:“吃,趁热乎。”
林默的话少。
闻山的话多,他倒也不介意有没有回应,自顾自地说着,不厌其烦,只是令人意外的是林默一再地提杯去碰他的酒杯。
也并没有什么“喝一个”或者要纪念什么祝福什么的词,闷声碰过来,然后仰头喝。
杯子碰过来一下,闻山瞥他一眼,仰头也喝尽自己杯中的酒。
如此反复,直至盘子里剩下的烧烤已经变冷,碗里的米粉见底。不过,胃倒是被酒精灼烧得热乎乎的,脸颊也通红起来。
两瓶二锅头只剩瓶底的一点。
闻山靠在椅子上,眼神已经变得迷离,他已经收住话,一言不地看着林默。
可能是酒精的缘故,他觉得闻山那双迷离的眼眸看起来太过深情。
他不敢直视,余光轻柔小心地扫了一眼。
纵然如此,他依旧能感受到他的眼神一直搁在他的身上。
这种强烈的凝视不知是源于眼眸的本身,还是源于他自己,总之,他感受到某个地方皲裂,出细微的危险的声音。
不能再待下去。
或者说,不能让他再这样凝视自己。
林默起身付钱,问了一下老板附近的宾馆在什么地方后,架着闻山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