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擦擦泪。”玉儿自个抹着泪,就把帕子给墨锦溪递过去。
墨锦溪吸了吸鼻子,低声对玉儿道:“去给他打赏一锭金。”
台前听戏,打赏戏子是常有的事,没什么稀奇。
墨锦溪自个嫁妆丰厚,不过一锭金,也就是弹弹指甲,不损分毫。
玉儿擦了泪,拿了一锭金扔到台上去,此为博彩头之意。
这家茶楼店面不大,来的客人也常有打赏的,但出手阔绰直接赏一锭金的不多。
唱戏的戏子眼神微动,放眼往台下看去,墨锦溪戴着纱帽,隔着头纱对其点头致意。
戏子生得清俊,尤其一双眼,似能勾人。
墨锦溪头发尽数绾起,做贵妇人打扮,戏子在风花雪月之地,见过的人多了,以为墨锦溪出手阔绰,是哪个府上不得宠的夫人寂寞了,这才到茶楼来找乐子。
戏子以为自己有高枝可攀,走戏时频频对墨锦溪眉目传情,却又若即若离,是吸引贵夫人的常用手段。
殊不知,墨锦溪看戏看得认真,压根没注意到他的那点心思。
一曲终了,主仆三人不约而同长叹一声,心里都有些怅然。
“夫人,天寒,天晚了该冷了,我们回府去吧。”玉儿扶墨锦溪起身,柔声提醒道。
“嗯。”墨锦溪点点头,将最后一口茶喝完,就与仆从动身离开。
晚来天欲雪,天边夕阳落在京城官道上,四下黄澄澄一片。
墨锦溪站在茶楼门边,等玉儿去唤车夫将马车赶过来。
“今夜只怕有一场雪,回去奴婢得把炉火烧得旺些。”翠儿看着天,冷得搓了搓手。
今年的雪较前年多,天也更冷,只求不要有雪灾才好。
墨锦溪脑海里还想着戏词,正出神之际,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人影,瞳孔骤然放大。
恍惚间,墨锦溪的脑海中,闪过上辈子那人临死前,最后救她的画面。
山脚下的河岸边,两人才逃过追杀浑身湿透,狼狈至极。
她没有看见那人后背已经折断只剩箭头的毒箭,更没想到,这是两人上辈子见的最后一面。
本以为阴阳两隔,不想与他还有再见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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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财力一般,想来不大能体会到这一消遣的乐处
那人站在一家铺子前,身上披着白狐裘,将他苍白的脸,映得格外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