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许然陷入沉思,表情阴晴不定,卫之琢忍不住出声安慰。
“‘怖兽’最擅长的,就是激内心的恐惧,钝化理性,因此如果事先不了解它,很容易陷入恐慌,你无需自责。”
许然摇摇头:“我想到我的恐惧来自哪里了。”
他隐去了自己变成猫的那一部分,声称自己是偶然碰到的,把王慧慧的变化详细地向卫之琢说明。
尤其是令他印象深刻的面部,和扭曲的细长脖颈。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信任卫之琢,可以毫无戒备的把这种事情和盘托出。
万一卫之琢和王慧慧是一伙的呢?
很多事情,其实是没有理由的。
就像在高中课堂上的一个明媚上午,你坐在后排,懒洋洋倚着墙边,老师恰好叫起前排的一名女生来答题。
周围的空气很安静,像被按下了定格键,教室外的树木在无声摇晃,杂草疯长。
你看着灿烂的阳光从遥远的天空坠落,打下的金色光影穿过她的长末梢,于是头有了生命,萌出嫩黄。
她的名字普普通通,声音略微有点好听,但在她开口的那一刻,你觉得这就是你一直在找的那缕声音。
你觉得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你觉得一见钟情,你觉得那缕光神圣不可名状,透过她的梢直直照到了你的心里,一时间圣歌齐唱,涟漪激起,连空气都甜的糖分过高。
就是她了。
可从别人的视角看,那天的阳光很普通,那次答题也只是无数答题中并不起眼的一次,平平凡凡。
没有任何理由会让你这么想。
可是啊,有些事情,本身就不需要理由。
就像许然看到卫之琢的那一刻,她血迹斑斑杀气十足,眉间梢并无温柔,可许然却没有一秒钟质疑过,她是不是好人。
在听完许然的描述后,卫之琢思考了一瞬,便给出答案。
“你说的这个王慧慧,应该属于‘孰湖’的一支。”
“‘孰湖’?”许然疑惑问。
“《山海经》中有记载,‘有兽焉,其状马身而鸟翼,人面蛇尾,是好举人,名曰孰湖’。”卫之琢很自然地说道,仿佛整部书的内容生长在她脑子里,“《山海经》的内容源自几千年前搜集的只言片语,在漫长的岁月里,‘孰湖’的后代也生了变化。”
“比如,一部分拥有了蛇一样的颈部,王慧慧就属于这种情况。”
“那……你说的‘孰湖’,是好还是坏呢?”
许然试探性地问道。
“‘孰湖’这个种群,并不能用纯粹的好或坏来定义,就像……人类一样。”卫之琢闪动,似在思考,“你说的那个苏妍,她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她长得很好看。”
许然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随即他尴尬地笑了一下:“这是不是不算异常举动?”
“没事,你接着说。”卫之琢面色不变,专注地听着,“哪怕是一些微小的细节,或突出的特质,都有可能是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