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简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偏头看了他一眼,“我今天要多吃,许婶说了,有酒有肉才是江湖。”
许清淮目光注视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你要喝酒?”
顾简扬起脸,伸出手将乌黑的长盘成一个丸子头,笑容愉悦,“我不仅要喝酒,还要多喝,还要喝醉。”
武堂的酒是许婶酿的米酒。
入口甘醇绵软,度数不高,特别好喝。
听到这话,许清淮脸色僵硬一瞬,“你以前也在武堂喝醉过,记得后来生什么事吗?”
顾简表情莫名,“喝醉就是睡觉,还能生什么。”
“睡觉?”许清淮忽然笑了一声,“睡觉之前呢?”
“睡觉之前在喝酒?”顾简不明所以看着他。
这问题也太反常了。
酒的度数不高,喝完应该就是乖乖睡觉,从来没人跟她说前一天醉酒的事。
虽然有点记不清怎么回房间,但是衣着整齐,应该是许婶送回去的。
她努力回想以前喝酒之后的情景,不确定地问:“难道我耍酒疯?”
“那倒没有。”许清淮眸光微沉,淡淡地说:“今晚少喝点。”
——
车子一路开到许氏武堂门口,停了下来。
许氏武堂像一座庄园,三进院结构,处处透着精巧别致,却又显得十分大气。
一进大门是宽阔的练武场和前庭,后院是两层楼的四合院。
车子刚刚停好,院内窜出一个青年,面无表情拱手说:“大师兄,得罪。”
“老爸这么仁慈。”许清淮打量着对方,低低笑了声,“前两天还在电话火,说要给我一个深刻的教训。”
话音刚落,前院走出一位冷艳的女子,剑眉杏目带着几分英气,手持一把锋利的大砍刀。
顾简一下认出这位正是许婶,孙依堇,武术宗师。
“许婶好。”顾简眉眼弯弯,小心翼翼避开砍刀。
孙依堇笑容满面,“这次过来多待几天。”
她冲着许清淮挥动两下砍刀,喊道:“清淮,五分钟过完招,不然跟我打一场。”
许清淮笑容懒散,躲避师弟的擒拿手,反身下仆步,旋转手腕推出一掌。
顾简看着门外拳法交错的两人,担忧地问:“许婶,为什么要过招?”
孙依堇不动声色收回视线,笑吟吟地说:“之前报名武术交流会,前几天突然找不到人,你许叔只好自己去美国。”
“许婶,我哥病了,他这几天照顾我。”顾简轻轻拉住她的胳膊,露出讨好的笑容,“能不能别过招?”
孙依堇的目光在他俩之间扫了几次,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吧,给你一个面子。”
她看了眼渐落下风的徒弟,喊一句,“让他进来。”
过招瞬间停止。
许清淮迈步进入院子,走到孙依堇身边,“怎么突然停了?”
孙依堇拧着他的侧腰,小声说:“开始追人了?为什么不向家长汇报?”
许清淮咬紧牙,轻轻将她纤细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没追,正常照顾。”
“真没用。”孙依堇瞪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冲着院子喊道:“今晚的烤肉,交给你们大师兄。”
院子里,二十来个年轻人齐刷刷喊着大师兄,震耳欲聋。
“老妈,多少斤烤肉?”许清淮脸色一僵。
“三十斤牛肉,二十斤羊肉,零零碎碎还有一些其他的。”孙依堇得意洋洋看向他,“好好表现。”
许清淮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今晚不要让顾简喝酒。”
孙依堇目光落在前院里那道纤细的身影上,“你想管我?是不是没搞清辈分?”
许清淮一阵头疼,犹豫了一下,低声问:“没听过酒后乱性吗?”
孙依堇手里还拿着那把大砍刀,锋利泛着冷光。
她盯着许清淮俊美的脸,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将砍刀递给他,直接向前院练武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