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顧安年頷,將自己後日的計劃詳細說與他聽,而後道:「先生只需隨意找個名頭,讓他後日午間到映月湖東邊的樹林一趟就行了。」
「隨意找個名頭?說的簡單!那小子信上提到了映月湖,若我說要他去映月湖,你以為他會作何感想?他會以為是你要約他相見!可事實呢,你是要利用他!」
聽完那番話,沈千異常憤怒,抬手指著顧安年,半天未說出話來。
「先生……」顧安年想要解釋,沈千卻揮手打斷她,冷然道:「這個忙我幫不了你。」
「先生!」顧安年頓時急了,急切解釋道:「我雖是要利用他,可也是為了他好!此事對他有益無害!且你我不說,他又怎會知曉這是個計謀?」
沈千見她滿臉哀求,心頭有些動搖。閉眼沉思片刻,他終是搖頭嘆道:「罷了。」隨後不待顧安年反應,便甩袖翻身離去了。
顧安年追到窗前,已不見了他的身影。
怔怔望著窗外無邊的夜色好一會,顧安年搖頭低嘆。這一次,就當是她欠6方伯的吧。
關窗,她回到床上躺下,卻翻來覆去如何也睡不著了。她不由回想前世死前的情景。那時候,若不是6方伯,她根本無法見嫡姐最後一面。前世的6方伯固然害了她,可最後卻也幫過她,今世他還會幫到她更多,只怕這人情會越欠越多。
腦中模模糊糊地想著,顧安年枕著手臂漸漸睡了過去。
天際還未露出魚肚白。6方伯已趕到郊外河邊練武。
已近舞象之年的他,因著常年習武,身材比同年人更顯高大挺拔;五官俊朗而英氣。兩道劍眉斜飛入鬢,濃眉下的雙眼炯炯有神,鼻樑直而挺,薄唇如刀削,盡顯陽剛之氣;動作敏捷迅。舉手投足間皆展現出無盡力量。
先是打了幾套拳法,而後又開始練習劍法,待6方伯練到第三套劍法時,沈千來了。
6方伯即刻停下練劍,歡喜地走到沈千身前,先是行了禮。而後便雙眼發亮滿懷期待地望著沈千。
沈千如何不知他心中所想。猶豫一番,他僵硬道:「念兒便未回信。」
「是、是嗎……」黝黑明亮的眸子即刻便黯淡下去,沈千心頭一緊。張了張嘴,好一會才嘆息道:「不過念兒對映月湖倒是有幾分興,說曾聽聞東邊的林子裡景致不錯,還道後日或許會去轉轉。」
「真的嗎?!」上一刻還毫無神采的眸子,瞬間迸發出熱切激動的光芒。明亮得宛如夜空璀璨的星子。沈千望著滿臉喜色、簡直想要跳起來大呼的6方伯,心中只有無奈。
他知曉。後日他這傻徒弟是一定會去映月湖的。雖是要利用這傻小子,然而能讓這小子開心,或許也算不上完全是壞事。
6方伯得了喜訊,幹勁十足練武不提。
晨間給太夫人請了安回來,顧安年拿了毒經研讀起來。因昨夜沒有睡好,她連打了幾個哈欠,心裡盤算著要不要向沈千討幾本醫書過來,好給嫡姐瞧瞧,不過不能送的明目張胆。
青蓮留在房中伺候,黃杏與黃桃去廚房取早膳。
在路過跨院時,黃杏留意了下昨日絆倒青蓮的那株盆栽。盆栽底部露出了一塊被壓平的嫩草,很明顯是被移動過。她猜想極有可能是青蓮背後的人來過了。
黃杏只是快掃了一眼,就連身邊的黃桃亦沒有察覺什麼。兩人依舊說說笑笑往廚房去。
吃過早膳,顧安年去了錦榮苑,與顧安錦商量明日踏青之事。
「我原想邀卿哥哥與我們一同去的,然今早派人去通知卿哥哥時,碩鶴苑的丫鬟卻說卿哥哥一早向祖母請了安便出門了,也不知要何時才回來。」顧安錦頗有些失望,歉意地望著顧安年。
「……」顧安年有些無語。自從四年前暖楓園一事,她編了藉口說是因為想親近顧懷卿後,顧安錦便時刻想著創造機會讓她與顧懷卿相處,著實弄得她哭笑不得。那個冰山臉,她一點也不想親近好不好!她又不是花痴寧秋霜!
顧安錦卻將她的無語看成了失落,柔聲安慰道:「不用擔心,到晚間我再派朱繪過去說一聲,那時卿哥哥應該已經回來了。」
「不、不用了,卿哥哥事多繁忙,我們就不要打擾他了,明日大不了叫上霜表姐,我們三人就夠了。」顧安年趕緊勸阻。她可不想前功盡棄。
若是顧懷卿明日與她們一同去,項氏恐怕又要起疑,且6方伯這一環的計劃亦會被打亂。
顧安錦以為她是害羞,不由掩唇輕笑,連聲應了,忍不住調侃道:「好好好,不叫卿哥哥,你呀,怎的還是如此不好意思與卿哥哥相處,不是說喜歡卿哥哥的麼?」
我那不是不敢,而是不想!顧安華在心裡無力嘆氣,不過還好打消了顧安錦邀顧懷卿一起的念頭。
輕舒口氣,顧安年假意嗔怪道:「我才不是不好意思呢,我只是不想擾了卿哥哥做事罷了!」又補充道:「你千萬不能這件事告訴卿哥哥,不然他又要說我老是拾掇你出府,不守規矩不成體統什麼的了。」
顧安錦會心一笑,頷道:「好,姐姐絕對不會告訴卿哥哥的。咱們的年妹妹是有多喜歡他。」說罷掩嘴笑起來。顧安年瞪了她一眼,已經無力再去反駁了。
至於一早便出府的顧懷卿,此刻正坐於十里香茶樓雅間,他的對面是洛靖遠,茶香裊繞中,兩人相對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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