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見太夫人高興,趕緊討好道:「母親果真是有福之人,有這般乖巧懂事的孫女,旁的勛貴府中可是艷羨已久呢!」
老人家就是喜歡聽奉承話,三夫人的話可謂是說到了太夫人心坎上,太夫人笑得更是開心。
二夫人董氏見狀,掃了眼依舊低眉斂目的項氏,眼珠一轉,陪著笑道:「三嬸所說極是,前些日子我還聽聞孟夫人誇讚咱們錦姐兒呢!還道母親有嫂子這樣能幹賢淑的媳婦幫著管制後院,真真是福氣逼人吶!」
「呵呵,二嫂說的是。」劉氏乾笑兩聲,掩唇暗中撇了撇嘴角。
顧安年垂靜立一旁,聽得二房與三房的話,嘲諷地勾起嘴角。
二房董氏向來就是個軟性子,為得庇佑依附於項氏,說是項氏的走狗也不為過,在前世項氏失勢後亦被二叔休棄。而三房則無時無刻不想著討好太夫人,既不與項氏作對,亦不歸於項氏,也算有些本事,前世倒是得了一世安寧。
項氏例行向太夫人稟報大房中各大小事宜,末了,太夫人揮手讓眾人告退,又拉著顧安錦的手笑道:「錦姐兒,你留下陪祖母用膳可好?」
「是,祖母。」顧安年聽得身後一聲清脆含笑的回應,她微微勾起一抹笑,帶著青葉出了太夫人的延秋苑。
早膳時,陳姨娘突而笑道:「今日年姐兒突地乖順了。」
這幾日顧安年已摸透這個前世早死的陳姨娘的脾性,說好聽點是乖順聽話,說難聽就是懦弱膽小,也難怪前世竟被逼得瘋了。
聽得陳姨娘的話,顧安年淡定自如,淡淡道:「因著前些日子闖了大禍,如今不收斂收斂,只怕父親和祖母更不待見了。」
陳姨娘微微一愣,而後欣慰地點頭,笑道:「年姐兒知道這其中的道理便好。」
顧安年在心中冷笑。知,她如何能不知?前世重得生命,她就是靠著這偽裝,表面與嫡姐交好,暗地處處算計,最終得了個狠毒的名號。
想起死前的情景,心中的苦澀不斷泛濫。幸而上天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前世的錯,前世的過,今生她定不會再犯。
侯府庶女,姨娘無用,又不招父親祖母疼惜,重走後宅之路,她只能依靠自己。
四、姐妹
雲銷雨霽,連著陰沉了數日的天總算是放晴了。層層疊疊的陰雲散開,金子般的陽光從雲縫中漏下來,為世界添上不少色彩。
顧安年的身體沒有好全,碰著這大好的天氣,自然是要出院子溜達溜達的。
永濟侯府後花園正奼紫嫣紅,各色牡丹海棠爭奇鬥豔,鳥鳴花香,自是一派清幽景象。
五月末的氣候,牡丹花期已過,如今這院中開著的,是侯府專門請來侍弄花卉的老花農不知用了什麼辦法把花期延後了的,這倒也算是一件稀罕事,可不是誰家誰院都有的景致。永濟侯府中四季常開的牡丹,在這京城之中也是赫赫有名的。
穿梭於花叢之中,顧安年頓覺心曠神怡,連帶著心中這幾日的煩悶都散了。自然果真是治病養身的上品良藥。
前世,因著這身體原來的主子與人爭執掉下水塘,高燒不治加上陳姨娘的謀害,才讓她藉機占了身體,那時可是養了不少日子才痊癒。如今她再次進了這身子,要的任務依舊是養好身子。
「年妹妹。」身後忽地傳來一聲叫喚,正端詳眼前開得正好的魏紫的顧安年回頭望去,只見一身四喜如意雲紋錦鍛的顧安錦,和身著百褶如意月裙的顧安華領著一眾丫鬟婆子款步走來。
人未走近,便聽得一陣環佩叮噹作響,待得人走到近前,顧安年第一眼見著的,便是顧安錦項上腕上的金銀玉飾,精緻華美,好不氣派華貴。侯府嫡女,真真是萬金之軀。
顧安年臉上淡淡的,微微偏頭望著兩人,笑道:「錦姐姐,華妹妹好雅興。」
「三小姐,八小姐。」青葉朝顧安錦兩人福禮。
「七小姐。」顧安錦兩人帶著的丫鬟婆子也朝顧安年福禮。
「身子沒好全,年妹妹怎的不在屋子裡好生歇息?」顧安錦揮手示意眾人不必多禮,八九歲的年紀,舉手投足已頗具大家風範。她笑意盈盈上前拉住顧安年的手,面上都是真摯的關懷。
「終日待在房裡悶得慌,今兒個天放晴,就差丫鬟陪著出來走走,倒是比吃藥強上許多。」顧安年始終神情淡漠,並不表現地和顧安錦有多親近。
視線輕移,落在顧安錦身後臉色不愉的顧安華身上,顧安年微微勾起唇角,道:「倒是錦姐姐和華妹妹,怎的突然到這後花園來了?」
原因她自然知曉,前世她可是被迫合著演了一場好戲呢!
前世她便瞧不起顧安華,只因這個八妹妹腦子實在不好使,不管前世今生,陷害人的手段都低劣地讓人扼腕。不過前世她剛穿越過來,對這府里的情況毫不知情,倒是吃了不少顧安華的暗虧。
這個小氣善妒的庶妹,前世留給她最後的印象,就是一張得意嘲諷的臉,腦海里至今還迴蕩著她那句話:「饒是你再聰明過人,最後也不過如此下場。你的自傲自負讓你看不清現實,被世人蒙蔽,真真可笑的唯有你一人!」
那時,她只當是她嘲笑她被那個男人所騙,現在想來,那句被世人蒙蔽又是何意?
「年妹妹?年妹妹?」嫡姐清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陷入沉思的顧安年只覺肩上一陣搖晃,頓時回過神來,抬頭便望見嫡姐溢滿擔憂的澄澈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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