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城知道喬司的母親滿世界跑,可記憶中,喬司的父親一直都是承擔著照顧子女的角色的,「叔叔不在嗎?」
喬司的父親是政法院校的經濟法教授,退休後,唯一的興愛好便是跟著老婆到處跑,看比賽,當啦啦隊,做後勤。
「我大學畢業後就沒怎麼見他了,他現在就是狂野男孩,哪都想去,就是不想呆家裡。」
喬司拿開堆在沙發上的抱枕,騰出空位來,「隨便坐。」
鹿城施施然坐下,「我剛剛請了假。」
「嗯?請假做什麼?」
「你身邊沒人,難道這個樣子了你還要回去上班?」
「當然……」
『不會』這兩個字還未說出口,她忽地想起剛入警那會有過一次小腿受傷,左腿外側被砂石磨得血肉模糊,傷口大得兩隻手掌都遮蓋不住,她可憐兮兮地出了醫院,一瘸一拐走進單位,幾分鐘的時間,紗布已經染成了黃色。
她記得,當時大隊長很是體貼地說,「喲,瘸了啊?那是不好訓練了,下午局裡有個會,你去坐著當擺設就行。」
那個會從中午一點半開到六點半,坐了一下午,她的小腿完全失去知覺!
鹿城看著喬司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耳邊傳來一句,「可能不一定。」
雖然喬司讓中隊的人休息三天,但她是中隊長,這周本就是她值班,越想心裡越毛,「我打個電話吧。」
撥通電話,喬司直截了當,「喂,師父,我手斷了,上不了班,腦子也進洪水了,開不了會。」
鹿城笑出聲,哪有這麼說自己的。
陳安愣了愣,果然是腦子進水了,不然怎麼會說出這種話,憐憫道,「那你好好休息吧,這周我替你值班。」
「yes!」
喬司握拳,轉頭看到鹿城盈盈的笑,「你住在我這嗎?」
鹿城假作沉思狀,看著對方期待的眸子亮到極致,「不住這——」
喬司瞬間失望,全身耷拉下來。
鹿城壞心眼地將話補完,「還能去哪?」
喬司像個被玩壞的洋娃娃,上天賦予她的情緒卻被她交付給前面這個壞女人肆意掌控,可她甘之如飴,「那我去收拾一下,太久沒回來了,有些亂。」
鹿城挽住她,「乖乖坐著。」
讓自己打著石膏的戀人做衛生,她還沒冷情到這個地步。
喬司知道鹿城從小養尊處優,哪怕沒有刻意了解過,也能感知到對方的家境不一般,恐怕不會做什麼家務活,她抱著石膏手,亦步亦趨地跟著鹿城。
喬司家裡其實不亂,就是長時間不回家有些積灰,鹿城換了床單被套,抹去家具上的灰塵,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