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人类无比遥远的外太空,有无数个独立运行的球体,以人类无法见证的形式存在着、消亡着。或许朝生暮落,或许永恒矗立,又或许,只是作为尘埃散尽。
但人类那么拼命地探究着所谓存在的意义,最后也终究归结为毫无意义。
千诺躬身从季星河的望远镜上抬起头,听着季星河在耳边给自己讲述着神秘的宇宙理论,遥远与眼前的瞬间切换,让千诺突有一种穿梭于虚幻的不真实感。
季星河把地上的坐垫铺好,扶千诺坐自己旁边。因为坐在窗边有点冷,又拿了一条毯子盖在她腿上。小猫咪是秋冬取暖神器,自然也少不了要抱在怀里。
千诺的手指抚蹭着千欢的毛皮,坐在那里安静观察季星河。
被观察的人把头伸向望远镜目镜上,一张脸没什么表情,看得认真。俊朗的下巴和脖颈线条顺着衣领蜿蜒,一路延伸进衣服里,把脊背和头肩勾勒出好看的比例。
真是个好看的人。千诺想,而这个好看的人,喜欢她。
千诺出神。三个多月以前,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少年,当时明明是第一次见,她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那么多和自己相似的东西。也是因为那一眼,那之后的这些日子里,千诺似是受命运牵引般地和他产生这么多紧密的交集。现在连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生了质的变化。
三个月很快,快到怀里的小猫才刚刚养出正常大小的身体。三个月可以生很多事,生离死别,浪子混迹,殴打与谩骂,狂欢与贺庆。以及,确认心意。
不敢想象命运有时候可以多么神奇,甚至可以让已经失重于悬崖边的人在转眼之间感受到幸福的沁甜。
眼前的季星河于千诺而言,就是那一丝沁甜。
“季星河。”千诺轻声叫他。
抵在望远镜上的人抬头,坐回到千诺身边,挑眉问她怎么了。
“可以抱吗?”
季星河有求必应,张开双臂就把她揽上。千诺在他怀里抬头,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歪头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倚在他脖颈间。在这个角度下,眼睛只能看到窗外的满天繁星。
就这么待着,心里觉得安静。
“这会儿胆子倒是大了千小诺,楚银帆可随时还会回来呢,不怕被他看到了?”季星河拿手托着她脑袋,盯着她耳后的一片洁净跟她说话。
千诺:“他不知道钥匙在哪里,回来了会敲门的。”
季星河的钥匙,只有千诺知道在哪里。
楚银帆下午被外面一撮朋友叫走了。为了个赌约,这人压抑天性学习了一上午。最后终究没经受住花花世界的诱惑,对面三言两语就把人勾引走了。
不过人临出门前还是放了话,就出去玩几个小时,晚上肯定回来,明天接着学习。
两个演了大半天的人终于迎来了可以独处的时间,季星河便带千诺拿望远镜看星星,给千诺讲很多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时至天黑,楚银帆还没回来。不过天即已黑,也随时有可能回来。
千诺想在楚银帆回来之前多抱一会儿,多一会儿是一会儿。
“真没想到,你竟然是个黏人型的啊千小诺。”
季星河抚着她脑后的头,察觉到她伸到自己腰后的手臂,才现千诺竟然有这样的一面。忽然觉得千诺和自己养的那两只猫有点像,窝在人怀里的时候,都这么软若无骨。
他勾着嘴角轻笑,“让我俩闺女随你姓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她俩跟你真挺像的。”
千诺不说话,只看着外面的夜空呆。
“这算亲子遗传吗千小诺。”
千诺开始感觉季星河说的话有些偏离轨道了,眉头一蹙就从他肩膀上抬起了头。坐直身子盯着季星河示以警告——你开始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