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小哑巴的呼吸落到自己脖颈边软软的一片,连祁不自在地把人推开,“行了,不用再检查了,我的身体我知道。”
宋知白:“。”
不,你还真的不一定知道。
宋知白心虚地垂下头,很执着:“不能走,医生说要住院的。”
感觉连祁还要挣扎,他果断表示:“钥匙不给你,有本事回去把门给拆了。”
连祁也不是好赖不分的人,觉察到宋知白不同寻常的坚持,又想起昨个遇到危险时宋知白是犹豫一下都没有就要往上冲的架势,猜想是昨天晕倒把人给吓着了。
到底烦躁地叹了口气,打商量,“那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宋知白拍板:“反正现在不行。”
连祁住院时宋知白也没闲着,他找护士把孕夫需要打的营养成分全给连祁打上了,还谨遵医生的嘱托,抄了整整三四页的养生菜谱,不止是孕夫补充养分的,还有回血的,养精神的,回去给连祁做了满满一锅。
有些事情在没有发觉的时候,处处都是隐晦的提醒,可只有真真正正地放在眼前了,才会向着答案靠拢,变得清晰起来。
知道连祁怀孕后,一些原本觉得寻常的症状就变得越发突兀。
比如越发大的胃口。
再比如点餐时一系列的酸甜辣口食物。
吃完一锅子食物,连祁还点餐要吃饭后甜点。
宋知白先是就近去了医院对面的糕点店,他捉摸着连祁的口味买了些酸口的食物。
连祁尝了一口,“不好吃,不够酸。”
宋知白跟着尝了一口,酸得他险些当场唱段RAP,剥掉哑巴的假壳。
只好跑了一个半小时的车程,专门到常吃的那家咖啡厅买回来糕点,还附带了两瓶服务员小姐姐给的柠檬片和辣椒酱。
连祁终于觉得好吃了。
还把随送的东西全部浇上去,可吃到一半,突然扶着旁边的垃圾桶呕出来。
宋知白吓了一跳:“没事吧?”
连祁对宋知白的大惊小怪很是别扭,抽了张纸擦擦嘴,“能有什么事,就是突然觉得这个好恶心。”
老实说,一堆酸不拉几的东西混在一起让他吃他也呕,连祁吃这么久才觉得不对劲已经很奇迹了。
瞥了眼连祁面前的碟子,宋知白串起来连祁这些时候的不对劲,越发感慨自己后知后觉的迟
钝。
怀孕最常见的症状就是喜欢吃酸的和辣的了,更别说连祁两个都喜欢。
宋母怀宋云白的时候,宋知白正八岁,孕妇娇气挑剔,当时家政来一个换一个,电子保姆也不得宋母心意,为此,他还专门照顾过宋母一段时间,研究了不少酸口辣口的食物,就算别人分不清,他也该对这些反应很熟识才对。
好在有过经验,宋知白对于如何照顾孕夫还算擅长。
倒了杯水放在连祁手边,又拧干毛巾替连祁擦了擦脸,确定连祁不再难受了,他才看着星脑上敲打删减了一晚上的半成品,继续头疼。
按照宋知白最开始的打算,他在连祁醒来之后第一时间,就全盘托出胎儿的事。
可各种突发事件打岔,以及本就不算果断的行为作风,愣是没说出口。
于是问题重新摆在面前,再要什么时候和连祁说?
该在什么情况下说?
到底怎么说?
宋知白犹豫万分,他做事讲究十拿九稳,可对注定拿不稳的事为难到拖沓的程度,但合适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是连祁住院的第二天下午,他们一起去医院疗养区公园散步的时候。
经过观察,宋知白发现连祁这个人是真的非常非常讨厌医院,讨厌到如果有选择,他宁可一直住在外面树上,也不想躺在病房床上的程度。
不过宋知白哪敢让他碰树,只得时不时就陪他出来散步。
疗养区里有很多住院部出来遛弯的病人,因为这边公园距离孕产科近,其中不乏扶着肚子的男人女人们。
宋知白和连祁散步时就遇到了一位孕夫。
算是小小的突发状况,男人肚大如盆地在前面走着,原本还很正常,突然就倒在地上哀声叫疼,吓得他丈夫直哭。
一时之间,公园那一片只听得到孕夫的痛呼和他丈夫的哭喊声,引着许多人去帮忙。
宋知白和连祁也是准备帮忙的,但他们距离稍远,还没过去,护士就风风火火地推着担架车过来,把人往上一架,又风风火火地推走。
连祁问:“他怎么了?”
宋知白回答:“应该是要生了。”
连祁牙疼似的啧了一声,“还以为是发什么病,叫的那样惨,听着好疼。”
眼看着担架车越行越远,还有那个男人丈夫跟在后面奔跑的背影,宋知白望着连祁锋利的下颌线,突然意识到,这是个很好的契机。
他摸上星脑,有点小心翼翼地问,“假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