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意这会儿才回过味来,原来这些人把他当成这里的“少爷”了。
那男生一口气连喝了三杯。
裴雪意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很冷淡地说:“没事,继续玩吧。”
听到他这句话,两个男孩松了一口气,包厢里的气氛一下子又活跃起来。
邵云重打完电话回来了,看到裴雪意跟前多了两个人,还一脸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他以为有人欺负他,问道:“你怎么了?”
裴雪意没提刚才那茬儿,只说:“没怎么,有点累了。”
那两个男生本来还担心他会跟邵云重说什么,看他什么都没说,提着的心又放下来。
邵云重本来也不想多待,听到裴雪意说累,就说:“我去跟冯寰说一声,然后咱们就走。”
但是包厢里人太多,邵云重扫了好几眼,都没看到冯寰的影子。侍应生说,刚才看见冯寰去酒窖了,可能去选酒了。
邵云重想着等他一会儿。今天是冯寰组的局,他们不好一声不吭地走掉。
如果这时候他们直接走了倒好了,也就不会生后来的事了。
冯寰还没回来,冯宽倒是过来了,他刚才被灌了太多酒,走上前的时候脚步都打晃,一屁股坐在邵云重对面。
他喝太多了,酒劲儿上头,话特别多,跟项奇东和邵云重称兄道弟的,说了一堆有的没的。说着说着,突然把目光转向裴雪意,一刹那间,他脑子里全都是旖旎香艳的场景,仿佛眼前的漂亮少年已经被他扒光。
冯宽感觉全身的血都在往头上涌,连眼睛都充血了,也不知道脑子里是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大着舌头,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云重,这小美人儿你还没玩够呢?等什么时候玩够了,也让我尝尝味道…”
这话音儿还没落地,邵云重猛地站起来,一脚把桌子踢翻了,玻璃桌哐当碎了一地。
他冲上去就是一拳,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冯宽整个人被这一拳打翻在地。
周围的人全都愣住了,等邵云重扑上去连踢带踹的时候,项奇东和其他几个朋友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去拉架,几个人拉的拉、劝的劝。
项奇东死命抱住邵云重,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云重!他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你何必当真呢?”
其他人赶紧把冯宽架走了,嘴上骂着:“你他妈有病吗?干嘛说这种话?你是不是不带脑子?”
邵云重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一副要拼命的狠劲儿。
项奇东看了裴雪意一眼,“阿季,你说句话啊,他听你的!”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裴雪意。
裴雪意面色很平静,仿佛刚才被人言语侮辱的人不是他,他走到邵云重跟前,扶上他的胳膊,只说了两个字:“走吧。”
他出奇的冷静令邵云重也安静下来。邵云重了解他,他知道他不应该那么平静。
这件事如果生在以前,裴雪意可能会很生气,只是在这一刻,他突然想开了。大约在很多人的心里,他都是邵云重的小玩意儿。他本来就是父亲讨好邵云重的棋子,工具人,也难怪别人会这么想了。
冯寰在这时终于回来了,还是被人喊回来的,他已经知道事情的经过,赶紧硬着头皮给邵云重赔不是。
邵云重活动了一下拳头,指骨咯吱作响,“他是他你是你,他的事儿,我跟你犯不着生气。”
然后就带着裴雪意走了。
冯宽被人抬到另一个包间了,冯寰过去找他,没忍住又踢了他一脚,“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是他的心肝肉,他的眼珠子,你他妈这个嘴真是没有把门的!早晚死在哪里都不知道!”
冯宽被打了一顿,已经清醒不少,龇牙咧嘴地说:“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了!我今天就是喝了点酒,一时昏头了。我心里真没那想法,就是嘴一秃噜…”
“没想法?没想法你能说出来那种话吗?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一直对阿季都有想法?你放心,我不告诉任何人,这就是咱们的秘密。你说吧,我听着。”
冯宽叹了一口气,想起当初第一次见裴雪意的场景。一年半前,在盘山赛道,他去终点站找水喝。当时他一推开门,一个神仙模样的男孩子躺在沙上睡觉。他当时就…
冯宽摇了摇头,“算了算了,不说了。”
冯寰一听他这个话音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这事儿千万不能说给任何人听。邵二是个醋意滔天的人,让他知道了可不得了。你也压压心里的心思吧,天涯何处无芳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