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征易揮手讓侍衛和侍女都退下,只剩自己與周琰二人,趴在周琰耳邊,輕聲說道:「先生,我想抱你一下。」
不論在戰場還是朝堂,周琰一向都敏銳警覺。但蕭征易與周琰相處多年,深知周琰一向不解風情。他若不明說直接提要求,周琰根本聽不懂他暗示的是什麼意思。
因此他與周琰提這方面的要求,一向只能直截了當。
周琰:「……」
周琰感覺到此時自己心跳極亂,連呼吸都有些吃力。
蕭征易的要求確實令他為難。
他被摟著腰這半日,一直隱忍不發,已經到極限了。
如今還被提這般要求。
眼前,少年滿眼祈求地望著周琰,好似在虔誠祈禱神明的恩賜。
周琰腦海中卻是千迴百轉。少年的聲音與夢裡那個可怕的聲音重疊,猶如魔咒縈繞在耳畔。
夢中,蕭征易也是用這般虔誠的語氣,一字一句地告訴他:「先生,你是我的,永遠也逃不走。」不顧他的反抗將他強行摁在床榻上,粗暴地折磨他到死去活來。
思緒行至此處,周琰心亂如麻,將蕭征易推開,說道:「不許碰我。」
蕭征易微微蹙起眉,手掌緊握。
周琰自覺失態,卻只想趕緊逃離,對蕭征易說道:「臣今日有些疲憊,失陪了,改日再登門謝罪。」
他推開蕭征易,剛走出兩步,卻奈何體力不支,腳底發軟,人倒了下去。
蕭征易連忙上前,伸手將人扶住。
「先生?」蕭征易垂眸看時,周琰雙眸緊閉,卻是暈倒在他懷裡。
他連忙俯身托住周琰的膝窩,將人橫抱起來:「快傳太醫!」
姚太醫是第一個趕到的,然後是裴覺。
二人心中都清楚周琰是什麼狀況,只是當著蕭征易的面無法實說。
周琰的身體,之前強行用藥支撐,本就撐不了太久。如今過去兩月有餘,病情反覆,這幾日咳血、暈倒,都成了常態。
若再放任下去,只怕日子是越來越難挨,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
裴覺心中又是愧疚,又是無奈,又是心痛,更懷疑自己當初的決定到底對不對。勉強使周琰撐了這兩月有餘,最後的日子若要受這般折磨,是不是當初一睡不醒,反而對周琰更好一些。
蕭征易見姚太醫眉頭緊皺,問道:「如何?」
「殿下,國師過一兩個時辰便能醒來。」姚太醫為難道,「國師最近病情加重,時常暈倒,如此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老臣最近也只是用些溫和滋補甘甜之藥,能稍微緩解他的病痛……」
總之,病是沒得醫了,只能使他活著不要太痛苦。
裴覺站在一旁,聽出姚太醫的言外之意,眉頭緊皺,心如刀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