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在旁笑道“都是皇上命工部跟内造坊的人做的。皇上可疼咱们殿下了,幸而殿下不要天上的星星,否则也要想法摘下来呢。”
于是阑珊定下心来,陪着端儿玩了半天,快用午膳的时候,郑适汝听说她回来,又带了宝言进宫,顿时又是一番热闹。
端儿又亲自领着宝言去玩他的那些宝贝。郑适汝道“可见皇上最疼这孩子了,宫内从来不曾有这些的,为了端儿却破例叫工部赶造的,连宝言也沾了光,皇上又特命多造了一套送到了王府。”
阑珊因为知道了赵元吉的事情,见了郑适汝,正不知怎么说,此刻只管揉着她的手,半晌才问道“你还好吗”
郑适汝回头,一笑道“正如你所见,我仍好端端的。其实大概是我有所预感吧,当初他执意要去北狄的时候,我就有一种会失去的预感,只是后来死里逃生的,就有些麻痹大意了,不料仍是躲不过。但也罢了,这不过是命而已。”
她虽然轻描淡写的,阑珊却只觉着心口苦涩,便问“是什么人,还没有查出来吗”
郑适汝眼皮微动,终于道“太子殿下说一定会追查到底的。”
阑珊知道郑适汝是最机敏的,试探着问“你、你有没有怀疑之人”
郑适汝对上阑珊询问的眼睛,哑然失笑,她怎么能告诉阑珊,她第一个怀疑的人是赵世禛呢
此刻宝言正从滑梯上滑了下来,西窗小心地扶住了她,端儿骑着竹马跑过来“妹妹,你跟我一块骑马吧”不由分说握住了宝言的小手。
郑适汝笑笑,只说道“我也猜不到是什么人这么胆大包天,索性不去操这些心了。横竖太子会给我一个交代。”
阑珊握紧了她的手“宜尔,不管怎么样,你、你还有我。”
郑适汝笑道“是吗”
“当然”
“你若真这么想,以后少往外跑,还不够叫人担心的”郑适汝哼了声“幸亏你嫁的不是我,若是我,看不打断你的腿。”
阑珊搂着她的肩膀笑道“我知道你舍不得。”
郑适汝白了她一眼“就仗着人家喜欢你罢了。”
此后阑珊又问起了杨盤的事情,本是想看郑适汝的意见。只是郑适汝如今不太关心外头的事了,何况她也嗅得到,杨盤的事情,杨府的事情只怕都有赵世禛的故意为之在里头,自己又何必多嘴了,非但她不想插手,更也不想让阑珊沾手。
所以郑适汝只对阑珊道“这件事情你也不要管了,横竖是外头的事,就交给太子去做吧,太子做的好就罢了,太子做得差,还有个皇上在管着呢。”
阑珊道“我只是不愿意看杨大人英明一世,突然因为这个蒙受不白之辱。”
郑适汝笑道“那你也忒小看杨辅了,虽然太子厉害,但他也不是个任人摆布的。”
郑适汝这句本是让阑珊放手的意思,谁知阑珊听了,更担心了。
眼见天晚,阑珊留郑适汝在宫中,她却仍是带了宝言出宫去了。
相送郑适汝的时候,阑珊心里才生出许多不舍之意,看着寂寥阔然的紫禁城,望着郑适汝跟宝言远去,居然让阑珊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慌跟不耐。……
相送郑适汝的时候,阑珊心里才生出许多不舍之意,看着寂寥阔然的紫禁城,望着郑适汝跟宝言远去,居然让阑珊生出一种莫名的恐慌跟不耐。
幸而端儿还在身边。
是日吃了晚饭,端儿因为给她陪了一整天,心满意足,才给西窗带去睡了。
阑珊独自在内殿之中,昨儿回来,诸事匆忙,没来得及细看,此刻她一个人,不禁略觉惶然。
一时没有睡意,便在桌前坐了,忽然想起自己之前写的那些东西搬进来的时候不知带了没有,又放在哪里,这些自然是西窗最清楚,只如今西窗陪着端儿,倒是不好叫他过来。
思来想去的,靠在桌上,不由打起盹来。
不知过了多久,在半梦半醒中,只觉身子给人轻轻抱起。
阑珊睁开双眼,才见是赵世禛。
“你回来了”阑珊轻声地问,还有些惺忪未醒。
赵世禛看她娇憨的样子,笑道“困了”迈步走到里间,在暖炕上坐了,却仍是没有放开阑珊。
阑珊慢慢地清醒过来“啊你今天去杨府了吗”
赵世禛听她这么问,便道“是啊。怎么了”
“五哥,”阑珊索性顺势依偎在他的身上,“你真的疑心杨大人吗”
赵世禛道“不是我疑心,是有人检举,我只能依法行事。”
阑珊皱眉“是什么人是不是诬告”
“你都不知道是什么人,就说人家是诬告”赵世禛似笑非笑。
四目相对,阑珊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昨儿镇抚司在杨府的人是我赶走了的。”
“早就知道了。”
“你生气吗”阑珊问。
赵世禛笑道“我为何生气”
阑珊瞧出他是有一点点不快的,便认真说道道“五哥,我相信杨大人不是那种作奸犯科的,所以我不想有人这么为难一位国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