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尽管进去待着,昭非还在上课,”贺老同林琅在医院见过,也从周老简老等人那里听说过林琅,对于林琅的到来很是欢迎。
“谢谢您,”林琅进到闻昭非的办公室里,继续自己带来的书本学习。
闻昭非完全不知有这样大的惊喜在等着他,完成他在医科大的第一节课后,又留下回答了几个学生的问题。
闻昭非看一眼时间,脚步有意识地加快,教案他一直有在做,但今儿上课属于救急的范围,原本要上这门《基础医学》的老师来不了。
贺老就做主让闻昭非去代课,闻昭非匆匆带着教案来上这第四节课了。
总体而言,他这《基础医学》的第一课上得还算顺利,但课后又留了些时间,他回白玉楼一趟拿饭再找林琅肯定要耽搁久了。
代课出于突然,他上午出门前也没和林琅说过。
闻昭非拿出钥匙开门,却发现门锁是开着的,他推门进来,林琅坐在他办公位置上认真看书中。
“你什么时候来的?”闻昭非的面色难掩惊喜,他第一次上课说不上紧张,但没怎么注意过窗外,没发现林琅是否来过。
林琅放下笔,抬眸看来,笑了笑道,“我来挺久啦,韩老师和我说我不用按课表上课,我去图书馆待了会儿,怕你不好找我,我就先过来了。”
“贺老说你在上课,怎样?没人给你捣蛋吧?”
比起上课的大部分教授们,闻昭非绝对算脸嫩,如果不是身高足够,还属于容易被欺负看轻的那类长相。
“没有,”闻昭非将门带关起来,顺手反锁,他走来俯身将林琅拥住,又吻了一下额头,“看到你很高兴。”
他还担心林琅孤零零地在清大教室里等着他呢,不想一转眼就在办公室里看到活生生、软绵绵的林琅。
“我也高兴,”林琅蹭蹭闻昭非,又从桌子上的食盒,捡一块点心喂给闻昭非,上午到现在,闻昭非肯定也饿了。
闻昭非咬下一半,林琅把剩下的一半吃到自己嘴里,双眸弯弯地问道:“你下午还要上课吗?”
“嗯,二班还有一节在下午三点,我们回家吃饭,”闻昭非一想林琅现在时间还算灵活,他们就没必要在学校里和一众学子们去抢有限的肉菜了。
林琅点点头,闻昭非简单收拾一下,拿上车钥匙,他们骑车回家吃饭,半道遇到一样骑自行车回家吃饭的寇君君,又继续聊起来。
这天下午开始,林琅也骑自行车上学了。
也从这天开始,闻昭非第四节有课时,林琅骑自行车过来找他,没课时,还是闻昭非去清大接林琅回家吃饭和午休。
——
3月27号,星期一,住在白玉楼里的所有人都在这天调出时间,他们往京城法院去听审判结果。
关于大京机械厂的贪污案从这个月的11号就开始审理,但因为案件涉嫌人员实在太多,审理判决工作繁重,一直进行到今日才会同时公布所有的判决。
嫌犯家属的闻家三兄妹也来了,和林琅几人不坐同一边,但他们频繁看来,目光里透着难解的复杂和不自知的怨恨和嫉妒。
到今日之前闻向东闻向北都没放弃让闻鹤城帮忙活动,聂雪不管做了什么、犯了什么罪,于他们而言都是生养了他们的母亲。
且因为案件涉嫌机密、部分受害人的**和保护证人需要,很多场法院审判都是不公开进行的。
闻向东闻向北知道的不比别人多,大抵都还是觉得聂雪是和机械厂其他人一样参与进贪污案来,受闻明轩连累更多。
在审判即将开始时,宋云龄最后到来,他坐到在场来的报纸记者们的那排位置角落里。
他也要来听了审判,才能真正放下这个事情,好好生活。
季靳亦多项罪名加起来被判处死刑,在赵冬心等人的后续调查里,季靳亦涉嫌教唆杀人和雇凶杀人,手里头的人命不止是“意外”去世的赖荣金。
曹美英作为主谋之一一样被判处了死刑,一列列相关人员的判决名单后,终于轮到了聂雪。
她被带上法庭时,模样和被关进去那天天差地别,两鬓斑白,神情和脸上有了明显的老态。
“妈,”闻想楠捂着嘴哭出声来,主要还是心疼地哭了,再又仇恨地目光看去闻鹤城等人的那边座位,就因为他们狠心不肯帮忙,他们一直无法将聂雪保释出来,才让她在里头吃了这么多苦,都快没人形了。
听到女儿的声音,聂雪抬眸看了一眼,她被铐起来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是听到了季靳亦和曹美英的审判的,到这一刻她才知道她是如此地怕死,她才开始后悔起自己将事情做得太绝了。
“我错了,我错了,向东向北想楠,你们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聂雪忽然高涨的求生欲后,又几乎是瘫软在被告席上。
“肃静!肃静!”
法官提醒又提醒后,聂雪的情绪才稍稍稳定下来,而审判也紧接着开始了。
“被告人聂雪……”
法官开始详细阐述聂雪所犯的罪,其中最为严重就是她参与强迫卖。淫,教唆杀人,数罪并罚,被判处无期徒刑。
教唆杀人里的罪名里,详细说了她教唆和买通了曹美英,让曹美英授意给当时是革委会副主任的丁前,丁前对阮琇玉动了私刑,直接导致了阮琇玉的不治而亡。
而她参与季靳亦曹美英胁迫纺织厂女工的那些事情更是馨竹难书,每个名字和数值背后都是血泪和一个个破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