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思思趕緊道別:「不打擾你了柳老師,你先忙,我走了啊。」
她眼睫輕顫了下:「然後呢?」
薄韞白淡聲接話,有種倦怠的勢在必得:「不管別人,至少我仁至義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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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拂嬿剛抱著畫冊走進辦公室,喬思思就從後面追上來。
聽見契約兩個字,沈清夜立刻明白了所有的來龍去脈。
這話說得鏗鏘有力,連辦公室里其他不熟的老師也在點頭。
「先禮後兵。」
話問出口才想起不對,喬思思唯一記得的那個字是白,不是薄。
見柳拂嬿沉默不語,喬思思連聲嘆息:「你說結婚證嘛,明明就是保護有感情的男女的,沒感情領什麼證啊。最後肯定都是一地雞毛。」
喬思思語極快:「當時他倆閃婚多驚人啊!都說是金童玉女、國民夫妻,結果上午狗仔爆出來,說他倆居然是假結婚!」
萬萬沒想到,眼前這人竟然會和別人求婚。
「只是契約婚姻,兩年到期。到期之後,薄崇會履行他的諾言。」
柳拂嬿點點頭,柔聲道:「我送你出去。」
「這有啥好送的?」喬思思毋庸置疑地擺擺手,「就這幾步路,別客氣。」
「謝謝你呀。」柳拂嬿還是陪她走到了門口,她尾音輕盈地拖長,「我想通了一件事。」
「什麼事?」喬思思很好奇,可沒等到答案,就被學生叫走了。
柳拂嬿看著她的背影,眉眼間的輕鬆之意更明顯。
這麼簡單的道理,她怎麼才意識到?
即使一樣都是契約婚姻,也未必走向一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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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參與者不同。
薄韞白那樣重諾的人,不會事後再來在意付出過的物質。而她,也不可能對對方動心。
既然沒有產生糾葛的理由,也許他們這樁荒唐的天價契約,真的能好聚好散。
想到這裡,她打開手機,一回完工作消息,便給薄韞白的手機號發簡訊。
[你聯繫律師準備一下吧。我同意。]-
從計程車上下來,一身套裝的陶曦薇望了望高聳入雲的博鷺大廈,雙腿沉重得像灌了鉛,怎麼都邁不進大門。
柳拂嬿便也陪著站在一旁,溫聲安慰道:「這麼緊張?你幫我賣房的時候挺有氣勢的呀。」
「賣房有什麼難度啊!合同模板網上都有……」
陶曦薇抱緊懷裡的文件夾:「這跟契約結婚能一樣嗎?萬一對方合同里埋了什麼雷,結果我沒發現,回頭把你坑裡面了,我真的會後悔死的!」
「不用這麼擔心,」柳拂嬿按下電梯鍵,輕聲道,「各取所需罷了,對面也不是什麼洪水猛獸。」
「可我還是不敢跟博鷺的法務部剛正面……」陶曦薇怯怯看她一眼,「我都和帶我的師父說好了,叫她來幫你。你為什麼不答應啊?我這證才考下來幾天,主攻又不是婚戀方向,我是真發怵。」
「我相信你。」柳拂嬿柔聲勸她,「你可是法學院的績點第一,一畢業就進紅圈所,對面律師年輕時未必有你這麼優秀,有什麼好發怵的。」
這番話總算讓陶曦薇放鬆了一些。
她對著電梯裡的鏡面牆壁理了理髮型,又掏出口紅補了一下唇形,還檢查了一遍手腕上的香水氣息,發現正好和體溫完美融合。
這些小細節為她又添幾分自信,她閉眼攥了攥拳,還揮舞了一下:「拼了!」
柳拂嬿也學著她的樣子,蜷起手指,溫聲道:「加油。」
直到走進博鷺頂層的會議室,兩個人也沒發現,安慰者和被安慰者的位置完全反了過來。
就好像陶曦薇才是那個即將要和陌生人結婚的人一樣,柳拂嬿像放置瓷器似的,輕柔地把她安置在座位上,這才自己坐下。